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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欣賞時間--


*關於戰爭與和平,夢想和相信以及答案的動畫第395集: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d-_ATmG6xQ4/


 


「就算我明白,在這世界中憎恨無處不在,我想設法消除這些憎恨,但要怎麼做才好,我始終不知道……不過總有一天,人與人之間真正能相互理解的時代,終會到來。我一直深信著!」


「感覺好複雜啊」


「如果我沒能找到答案,就將它託付給你吧!」


「好的!!!既然是好色仙人的託付,那就沒辦法啦~」


「哈哈哈…」


「nani?笑什麼啊?」


「你的笑容拯救了我喔。收你作徒弟真是太好了!」


「是嗎?」


「不過,我還沒有放棄喔。我打算用自己寫的書來改變這個世界!」


「用賣不出去的這本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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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種的茶花品種:黑魔法,它特殊之處在於盃狀的花形和蠟質花瓣,還有那紅得發黑的顏色充滿魔法般的迷幻。


  這是朋友寫的文章,請我幫他看一下。


  第一段,正巧也是我阿嬤的狀態,原來人間在個別不同人身上,不斷重複發生類似的事件!然他們(我們)能不能相互連繫累積經驗,給予溫暖和尋求解決之道?


然後朋友問,你會覺得結尾太快嗎?


嗯……似乎有點,如果你會這麼認為的話,但也無妨,這是剪接師和導演的決定。端看兼具兩種身分的你想要呈現什麼風貌給讀者?而每位讀者,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去解讀你的意念。


  寫與讀,無不是創作。


  「我知道阿嬤想跟家人開心圍爐,她想活下去,但我卻無能為力。」這段 如果再著墨…無能為力的部分呢?我阿嬤日前也生病了,照顧她近三個月過程中,深覺人類對生命的消逝竟如此無能為力。
   在照顧過程中共同去經歷她的固執、她的堅持,未來的結局已經可以預見,在另一端的原因,卻其來有自……
 要如何去理解一個病人呢
 如何陪伴
 她需要什麼
 她在想什麼
 她認為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重要的事物 為何是這樣的順序排列
 她會有什麼恐懼
 她如何看待這個變動不居的世界


 我此時此刻該做、要做什麼呢


忽地意識到,其實我與病者竟面臨同樣的問題。


這些是我想要知道的
不假思索,在msn打了一連串問句!


真希望自己也能毫無遺漏地寫出重要內容。


  寫作有其反省的功能,教人們望見來時路,複習腳步並注意細節,重新看到待解的問題,也許能歸納或推演,靈光一閃地走出一條日光大道。


  面對困惑,有一句老話在幽暗思索中給了我們提示:


  心誠則靈。


 


 



《假牙與沙士》
「啊--,再一口!」
阿嬤去年秋天跌斷腿骨臥床後,各項功能迅速退化,兩個月便失去進食功能,除了喝水,再也無法吞嚥固體食物,每日勉強吞下一碗豆花、一罐營養液或一小杯加鹽沙士,多數時間處於昏睡狀態。
從小阿嬤會灌輸我一些生活妙方,她拒喝任何飲料,卻偏愛沙士,而且只喝「黑松」沙士。兒時只要天熱或喉痛,常見阿嬤開一瓶冰涼沙士,在瞬時冒出氣泡細沫中,加一匙鹽巴。我貪圖涼水入喉那股嗆腦的快感,好幾次被勁涼的沙士嗆到,噴出滿嘴黏膩的碳水,咳了幾聲。她不忘輕拍我的背,直呼:「憨孫,慢慢喝!」。
帶我長大的阿嬤,自有照護孩子的方式,當我感冒被阿嬤按著刮痧是家常便飯,她常用硬幣塗上綠油精,在我脖子與背上劃出片狀瘀斑。當我聲嘶力竭哭喊後,再開一瓶沙士加鹽,讓我喝下,像喝一瓶感冒藥水。


 長大後,我發現許多歷久不衰的生活或護理妙方,都是阿嬤教我的。
在我離家求學、服役、就業十多年間,阿嬤逐漸衰老。偶爾我回家,和她並無太多話題,多半是聽她碎碎唸。幫她切木瓜、燙地瓜葉,載她去農會領款,是我這個被阿嬤帶大的「阿嬤孫」,能聊表的孝心。
阿嬤年過八旬,滿嘴牙幾乎掉光,在咀嚼功能退化後,倚賴著一口假牙,守護著進食的第一道關卡,阿嬤撐了多年才忍痛訂做要價十多萬元的活動假牙,她常提到假牙是她這輩子買過最貴的東西。有次我在洗手台上看見這口ㄇ字型,浸在玻璃罐消毒的假牙,金屬鉤浮在水中,竟感噁心。


 真正第一次詳端假牙,是在今年除夕夜,阿嬤生命倒數前四天。
年夜飯前,眾人忙著準備餐食,阿嬤坐在輪椅上打盹,要我幫她裝上假牙。我把牙盒打開,取出牙套,要她「啊-」,但她卻連張嘴的氣力都沒,妹妹用力撥開她的雙唇,卻無法將牙套塞入口中,即使躺下,假牙能放入口中,卻無法順利套上齒槽,最後卡在口中,阿嬤咿咿呀呀的,差點喘不過氣。我推著輪椅來到關門的牙醫診所,終告放棄,阿嬤沮喪哭著說,哇ㄟ死啦。
我知道阿嬤想跟家人開心圍爐,她想活下去,但我卻無能為力。
阿嬤坐在輪椅上看著子孫吃年夜飯,任憑我們餵食長年菜、蘿蔔糕,她始終緊閉雙唇,突然發出氣若游絲的細語說:「我要喝沙士,要大罐的!」我到超商買回後,問要加鹽否,她顫抖吃力地啜一小口,回房休息,隔日即病危,在加護病房搶救三天,仍回天乏術。
那罐只喝一口的沙士成了供品,假牙則隨她放入棺木。
阿嬤過世半年後,某日午餐同事買了二瓶沙士,遞給我一瓶,我喝了一口,冰涼
 ,冰涼嗆口。
霎時,我鼻頭酸酸的,雙眼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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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原香


純白半透明的花瓣,耐看可資欣賞,空氣裡飄逸青木瓜的香氣。



 




茶花:金魚王


綠葉有如金魚尾,花型內歛豐厚,有質感。




 




梅花:紅葉狩


葉與花都是紅色的



角莖野牡丹




茶花:天香


有沉重的露水……




斑葉睡蓮:亞克


未開花時也很漂亮







緬槴:黑美人(Beauty All)



 




九份二山:午后的陽光落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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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世界
朱琦/聯合報


我雖然看不見,可我能聽見鳥的叫聲,雪花落在我的臉上,山裡的空氣好新鮮,朋友們玩得真高興。他們的快樂,他們的描述,讓我知道泰山有多麼美……





1



我從中國旅行回來,行囊尚未打開,就不得不坐在電腦前。過兩天就要開學了,雖說旅行前做好了準備,旅途中又每天上網,但此時一打開電子郵箱,來自學校的電子郵件照舊像蜜蜂出巢一樣。史丹福大學被稱作是矽谷的搖籃,生活在這座校園的人,尤其擅長在電腦前十指飛舞。有時終於回覆完畢,未及起身倒茶,剛剛收到回覆的學生就又拋來別的問題,當真快如閃電。



今秋開學前,來信最頻繁的是一位叫雪莉的女士。她說安東尼秋季要上我的高級漢語班,反反覆覆問我整個學期的授課內容,細微到每一道練習、每一個詞彙。我有些不耐煩了,即使你是安東尼的母親,也不能如此瑣碎。我回覆她說,上課是循序漸進的,以後要做的事情我會直接告訴安東尼。半小時後,雪莉回覆說,你大概還不知道安東尼是個盲人學生,我要給他做盲文。



我慌愧不已,連忙回了一封道歉信。第二天上課,一走進教室就看見盲人學生端坐在那裡,有一張典型的墨西哥人的面孔。看起來,安東尼不僅是我所遇到的第一個盲人學生,也是我所遇到的第一個墨西哥裔學生。我越發擔心了,安東尼能不能跟上課程進度?我將怎麼給他成績?對於一個盲人,怎樣打分才不失公平?



我環視一眼教室,天之驕子,濟濟一堂。史丹福是小班制,但今年的學生超出了限定人數,總共十八位。如果安東尼跟不上大家,不得不在課堂上提出一些顯然不屬於高級漢語的問題,其餘同學會不會覺得浪費了時間?



第一節課主要是介紹。我介紹了課程和我自己,然後讓大家以中文作簡短的自我介紹。這其實也是我了解學生的時候,了解他們的背景、愛好和簡單經歷,同時也了解他們的口語水平。我看看安東尼,他頭部微側,靜靜聽著,如同凝固的雕塑,只有上耳垂不斷跳動著。



2



「我的中文名字叫范安強,」安東尼介紹自己說:「我是墨西哥裔,在洛杉磯長大。我曾經在山東濟南留學一年,那段日子裡,我跟朋友們四處旅行……」他從容不迫地說著,純正,清亮,有磁力,簡直是完美無缺。說完笑了,一臉的燦爛,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在他說話前,沒人把眼光停留在他的臉上,我想那是對盲人的尊重。而現在,十七雙眼睛都向他投注過來了,訝異中帶著欽佩。下課的時候,學生們通常都是雙腳如飛,匆匆趕往別的課堂。但這天下課後,有幾位學生在緩緩地收拾書包,其中一位走近安東尼說:「安強,我們一起下樓吧!」



安強說「謝謝」,右手搭在了這位同學的肩膀上。其他幾位本想幫他的同學,不露痕跡,不再多言,悄然離開教室。好像一切都已約定,大家都叫他安強,每次下課時都照例如此。上課的路上,無論在哪兒碰到,同樣是叫一聲「安強」,默默湊近他,安強就很自然地把手搭上來。



這天早晨,我沿著方院裡寬闊的走廊前往教室。走廊長達數百米,幾十個拱形門依次向遠方伸展,柔和的光線照射在米黃色的石牆石柱上。腦子裡正想著安強,安強就出現在走廊裡。他從側面小走廊拐進這大走廊,同班上課的克維婭走在他旁邊。克維婭高身材,時髦愛俏,在這秋意已深的早晨,依舊是性感穿著,深綠色磨破褲腳的牛仔短褲,淡紫色露出肩膀的短袖T恤。安強的右手搭在克維婭白皙的肩膀上,左手拎著探路的盲杖,浮動的光線包裹著他們。我默默地走在他們後邊,安強和克維婭,走廊和陽光,讓我領略了一個美好的早晨。



開學第一課有個新學的詞彙叫「釋放」。那天我對學生說,不要覺得上語言課很辛苦,如果大家把活力釋放出來,把心裡想說的話釋放出來,課堂就會變成愉快的課堂,我們就可以釋放壓力。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其實心裡清楚,這是一群既聰明又開朗的學生,很容易營造課堂氣氛,但過不了三個星期,要想讓這些每晚都兩、三點睡覺的學生依舊是談笑風生,只怕連神仙法術都無所施為了。果然,臨近期中考試時,兩眼有神的學生恍恍惚惚,搶著讀課文的學生變成了啞巴。偏偏這時碰到了最難的課文,我問誰來讀,一片啞然。



「老師,我來讀。」安強的手舉起來了,高高的。



「好吧,你來讀。」我暗自感動。當大家搶著讀課文搶著發言的時候,他只是豎著耳朵傾聽。一旦啞場,他就出來說話了。



安強手摸盲文讀著。他沒有視力,聽力卻是驚人。只有把聲音捕捉到入絲入微,才能讀得這樣準確無誤,毫無雜質。至於那種不疾不徐,抑揚頓挫,則不止是仰仗於聽力和口才了。跟安強在一起,你能感覺出優秀的素質。



全班同學看著他,驚訝,感動,欣賞,我想安強的聲音就像生命的樂章一樣滲入他們的內心。下課後,走在樓梯上,白人學生葛凱彬對我說:「老師,安強讀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謝謝你對安強的幫助,我幾次看見安強搭著你的肩膀走出教室。」



「啊,不,是安強幫助了我。我和安強都是東亞系的研究生,常常上同樣的課,參加同樣的活動。有時候我好累啊,晚上三、四點才睡,早上爬不起來了,不想去了,可是想到了安強,就會去。因為我知道,不管是什麼活動,什麼課,會不會颳風下雨,安強都不會不去。」



我現在明白了,安強那隻搭在同學肩膀的手,不但從同學那裡得到了溫暖,還輸送了生命的力量。



期中口試的話題是「照片後邊的故事」,一邊用電腦展示自己珍愛的照片,一邊作口頭報告。安強的照片只有一張,他騎在駱駝上回首而笑,背景是慕田峪長城。他講得開心極了,嘿嘿笑出聲來。



幾天後,葛凱彬來我辦公室,說到安強的口頭報告。他說好是好,如果安強講泰山旅行,肯定更精采。又過了兩天,安強來了,我說我也是不久前上過泰山,很想聽你講講登泰山的故事。



安強坐直身子,愉快地講起來。「2008年冬天,我和幾個同學,還有人類學老師,坐纜車上了泰山。我們玩了一天,晚上就住在泰山上。」他笑了笑,一如口試時的開心樣子,好像又踏上了旅途。「第二天我感冒發燒,外邊下大雪,寒風猛烈。我們決定繼續登山,走了整整一天。我們玩得好開心。」他的描述再也簡單不過,一幅泰山風雪、盲人策杖的畫面已讓我心動神搖了。我對安強說,泰山是大氣磅礴的山,上了泰山,人的精神都會飛揚起來,正像孔子說的「登泰山而小天下」,李白說的「精神四飛揚,如出天地間」,杜甫說的「會當凌決定,一覽眾山小」。我講著解釋著,安強凝神聽著,上耳垂跳動著,我乾脆把杜甫整首〈望岳〉詩講給他聽。詩中有一句「決眥入歸鳥」,意思是說睜圓了眼睛,看著山中歸巢、越飛越遠的小鳥。講到這裡,我忽然打住,生怕安強想到他是個全然看不見泰山風景的盲人。



安強頓時嗅出了我的敏感。「老師,」他還是那樣開心地笑著:「我雖然看不見,可我能聽見鳥的叫聲,雪花落在我的臉上,山裡的空氣好新鮮,朋友們玩得真高興。他們的快樂,他們的描述,讓我知道泰山有多麼美。」



「安強,可是不管怎麼說,你那天有點兒冒險。」



安強的神情莊重起來。「那天我只是想,如果能經受這一天,以後有什麼困難,我都不怕了。



3



由於課文內容的關係,我和學生們幾次討論現代社會和現代人。這些學生大都出生在九十年代,從童年乃至於幼年開始,電腦、網路和手機就與他們難解難分了。人類歷史上,沒人能像他們一樣享受到高科技帶來的便利、富足和刺激,也沒人像他們一樣承受著高科技時代的競爭、壓力和緊張。現代人是不是比從前的人活得快樂?高科技會把人類帶向何方?網路和手機讓人與人更親密還是更疏遠?所有這些問題,都很容易把學生引入討論,最終卻往往找不到結論。



第三課出現一個新詞彙,叫作「惶惑」。學生問我,惶惑與誘惑、困惑有什麼區別。我先作解釋,然後說:「在今天這個現代社會,金錢美女、名車豪宅,各種各樣誘惑我們的東西太多了。生活越來越富足了,慾望卻越來越不能滿足了,結果是競爭越來越激烈了,壓力越來越大了。人生的意義究竟在哪裡?現代人越來越覺得困惑,甚至感到惶惑。」



我還想說一句老子的話「五色令人目盲」,看看安強,忍住沒說。忽然覺得不該把話說得太消沉,便又添加了幾句樂觀的話。我發現這些從小就生活在電腦時代網路時代的天之驕子,每次談到現代社會和現代人,都不免陷入惶惑茫然。只有安強,從來都是積極樂觀的態度。



課外閱讀裡有個愛情故事,我問大家:「你們相信永恆的愛情嗎?」



沒人回答,課堂陷入了沉寂。我不甘心,緩緩地說:「相信的請舉手。」



只有安強的手舉起來了,舉得高高的。



我的辦公室在二樓,樓下一片小園林,正中一把長椅。安強喜歡坐在那兒,罩在一片加州的陽光裡,或者聽錄影,或者讀盲文,滿臉的恬靜、安詳和愉悅。老實說,這是我在人群人流裡都很難看到的恬靜和安詳。我想,安強看不到這個世界,但心目中的世界是明亮的。而視力正常的人們,未必就能擁有一個明亮的世界。這大概就是老子所說的「五色令人目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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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毗王割肉餵鷹
蔣勳/聯合報


尸毗王似乎終於領悟,他的全部肉身其實與鴿子等重,天秤上的兩端,不是肉的重量,而是生命的重量……



捨身



印度《本生經》論述佛陀前世修行,每一世都從「捨身」領悟。累世的「捨身」──捨頭,捨肉,在身上釘千釘,燃燒千燈──通過一次一次肉身之痛,最終領悟肉身「夢幻泡影」的本質,那累世的捨棄肉身的故事就記錄成一部《本生經》故事,也成為最初石窟壁畫「變相圖」所依據的文字原典。



敦煌275窟北壁的壁畫有四個來自《本生經》的捨身故事。



第一個是「毗楞竭梨王」為求佛法,允諾在自己肉身上釘一千個釘子。第二個故事是「月光王」為確實完成肉身布施,在累世劫中捨去一千次的頭。



第三個故事是用肉身的油脂「燃千燈」以求佛法,可惜這一段的壁畫已破損無存,只看見一個斑剝漫漶的輪廓。



第四個故事也就是一般人最熟悉的尸毗王「割肉餵鷹」的《本生經》變相圖。



275窟北壁壁畫一排四個捨身經變,居中占據最完整畫面的也就是〈尸毗王割肉餵鷹〉變相圖。



屍毗王又作屍毗迦王,梵文音譯不一。屍毗王「割肉餵鷹」的故事見於很多原始佛教經典。《金剛經贊》有「割肉濟鷹飢」的故事。《大莊嚴論經》卷十二、《眾經撰雜譬喻》卷上、《六度集經》卷一、《大智度論》卷四、《菩薩本生鬘論》卷一等,均有詳細的描述,而以《六度集經˙菩薩本生》、《菩薩本生鬘論》的情節描述特別富於文學性,刻畫人物內心狀態極為生動,也就常常成為畫家在洞窟圖繪壁畫的所本。



可以在看壁畫同時閱讀一下經文原典:



佛告諸比丘:我念往昔無量阿僧祇劫,閻浮提中有大國王,名曰「尸毗」,所都之城號「提婆底」,地唯沃壤,人多豐樂,統領八萬四千小國,后妃采女其數二萬,太子五百,臣佐一萬。王蘊慈行仁恕和平,愛念庶民猶如赤子。



這是當年佛陀給眾比丘說的一段故事,談到了統領八萬四千小國的尸毗王,談到他個性的「仁恕和平」,愛念關心老百姓就像照顧牽掛小孩嬰兒一樣。



佛陀接著又講起當時三十三天的帝釋天,也就是原始印度教中的天空之王因陀羅(Indra),出現五衰的退墮相貌,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世間,擔心世間佛法已滅,因此面有憂愁之色。



帝釋天的近臣毗首天就建議找尸毗王,他說:



今閻浮提有尸毗王,志固精進,樂求佛道,當往歸投,必脫是難。



尸毗王的「樂求佛道」使他被推薦為帝釋天可以「歸投」的繼承者。



但是帝釋天還有疑慮,就安排了一次「割肉餵鷹」的試探。



若是菩薩,今當試之。



於是帝釋天化身為鷹,毗首天化身鴿子。猛鷹叨逐鴿子,鴿子飛奔逃命,驚慌恐懼,就四處躲藏,最後避入尸毗王腋下掌中。



鴿甚惶怖,飛王腋下,求藏避處。



猛鷹於是立在尸毗王面前,對著鴿子,虎視眈眈,忽然對尸毗王發言:「這隻鴿子是我的食物,我餓急了,願你還我。」



尸毗王說:「我立誓發願,要救度一切眾生。鴿子投靠我,我不能還給你。」



猛鷹卻說:「大王今者,愛念一切。若我斷食,命亦不濟。」



這是猛鷹給尸毗王的大難題,為了救鴿子,卻斷了猛鷹賴以維生的食物,猛鷹也無法活命,仍然是一種「殺生」吧!



印度原始佛教對生命的思維其實很曲折委婉,慈悲是在許多肉身存活的矛盾艱難裡無止盡的對話。



如果尸毗王要做到「愛念一切」,自然不能斷絕猛鷹的食物──鴿子。



思考之後,尸毗王問猛鷹:「可以吃別的肉嗎?」他當下只想到救面前的鴿子,想找替代品。



猛鷹回答:「我只吃新鮮帶血的肉。」



尸毗王開始了深沉的思考,救鴿子,卻使猛鷹餓死,好像也不是道理。如果找其他肉類代替,一樣違反「愛念一切」的誓願。



尸毗王思考完,作了決定,「唯以我身,可能代彼。其餘有命,皆自保存。」──只有我自己的肉身可以替換鴿子,其餘的,都自己保存生命吧!



印度的思維裡有一種謙遜婉轉,對於自己的能力也不那樣絕決自信到霸氣,「其餘有命,皆自保存」像是祝願,也是在天意前的謙卑。



肉身等重



作好了決定,下面就是尸毗王從身上割下肉來救鴿子的畫面。



即取利刀,自割股肉,持肉與鷹,貿此鴿命。



畫家在幽暗洞窟裡細細描繪這段令人驚悚不忍的畫面,侍從手中持刀,在尸毗王的腿上割肉。



從身上割下多大一塊肉,才能夠替換鴿子的生命?



猛鷹說話了:



王為施主,今以身肉,代於鴿者,可秤令足。



猛鷹害怕吃虧,要求尸毗王拿出天秤來,替代鴿子,要尸毗王割下身上與鴿子等重的肉。



尸毗王同意了,要侍者拿出天秤,兩邊有秤盤,一邊放鴿子,一邊放上自己身上等重的肉,「使其均等」,兩邊要能夠平均。



王敕取秤,兩頭施盤,掛鉤中央,使其均等。鴿之與肉,各置一處。



天秤拿來了,兩頭有盤子,一邊放上鴿子,盤子承重,低沉下來,侍者從尸毗王腿股上割下的肉,放上天秤另一端的盤子。



壁畫描繪了蹲跪在地上的侍者,正在尸毗王腿上割肉。可是,盤子沒有動,鴿子一端的盤子始終低垂,尸毗王割下的肉一塊一塊加上去,天秤依然不動。



「股肉割盡,鴿身尚低。以至臂肋,身肉都無。比其鴿形,輕猶未等。」這是敦煌壁畫的畫面難以表達的一段,卻是原始經典裡最動人的文字敘述。



尸毗王腿股上的肉都割完了,天秤兩端仍沒有等重。於是尸毗王開始割手臂上的肉,割肋骨上的肉,割到「身肉都無」,沒有肉可割了,結果天秤上尸毗王的肉還是比鴿子輕。



原始佛教的誓願是要深重到以全部肉身性命相還報的嗎?



尸毗王似乎終於領悟,他的全部肉身其實與鴿子等重,天秤上的兩端,不是肉的重量,而是生命的重量。



王自舉身,欲上秤盤,力不相接,失足墮地,悶絕無覺。



尸毗王於是爬起來,要全身攀上天秤承盤。但是血肉盡失,沒有氣力,從盤上墜落地下,昏厥休克,失去了知覺。



生命要在面對肉身絕境時才有了知覺上的轉機吧!尸毗王甦醒後,「以勇猛力,自責其心」,剎那間猛然領悟,原來肉身還有這麼多貪婪計較。



下面的句子是尸毗王的自責,也是經典裡使我不斷反覆誦念的句子:



曠大劫來,我為身累。循環六趣,備縈萬苦。未念為福,利及有情。今正是時,何懈怠耶!



幾劫幾世,都是為這個肉身牽累。在六道中循環流轉,遍嘗種種痛苦,沒有福報,有利於其他的生命。此時,正是良機,可以捨此肉身,絕不能懈怠了。



爾時,大王作是念已,自強起立,置身盤上,心生喜足,得未曾有。



尸毗王心生一念,終於站了起來,端坐天秤盤上。心裡從來沒有如此喜悅滿足。



是時,大地六種震動,諸天宮殿,皆悉傾搖。色界諸天,住空稱讚。見此菩薩,難行苦行,各各悲感,淚下如雨。復雨天華,而伸供養。



生命的誓願完成是要使大地起六種震動的,天上有朵朵的花墜落,供養人天。



275窟的壁畫〈尸毗王割肉餵鷹〉有兩個畫面,左側是尸毗王端坐,讓侍者在腿上割肉,右側是侍者手持天秤,尸毗王和鴿子各在一端盤上。畫面上方有一排身形樸拙的V字型飛天,飛在空中,正在揚手,撒下一朵一朵的鮮花。(圖一)



經文最後猛鷹現出帝釋天原形,詢問尸毗王:「王今此身,痛徹骨髓,寧有悔不?」──肉身痛入骨髓,會後悔嗎?



尸毗王回答:「弗也!」



「弗」、「佛」一音之轉,「佛」便是人的肉身捨去吧。



看敦煌早期石窟壁畫,常常驚訝,原始佛教傳入東土,最早在民間流傳的故事,竟然是如此慘烈怖厲的傳奇。圍繞著人的肉身說法,修行竟然是一次一次布施自己的頭,自己的油脂,自己肉身的痛,一片一片從身體上割下肉來,放上天秤,以求救下一隻微小輕盈的鴿子,以求餵飽一隻要吃帶血的肉的老鷹。



天秤上,尸毗王身上一片一片割下的肉,不斷添加上去,卻無法壓過鴿子的重量,無法等重,逼到無肉可割的尸毗王全身飛撲上天秤。



初讀這些故事,我無法理解,卻無緣由地熱淚盈眶。



修行如此艱難嗎?修行一定要以肉身的劇痛作領悟的代價嗎?



一個一個疑問浮現在我腦海,而這些疑問會不會也是一千五百年前深受儒家生命哲學影響的百姓心中也曾經難以釋懷的問題?



儒家是避諱談死亡的,「未知生,焉知死」,把思維的重心完全放在「生」的價值的民族,缺少了「死亡」議題的探討,也常常缺少了面對「死亡」的經驗記憶。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儒家的「成仁」、「取義」也是死亡意義的論辯,但是是特殊情境下(例如亡國)的死亡議題,無法給常民大眾更多自身「死亡」的思考。



「死亡」其實是非常個人的事,存在主義哲人沙特即認為每一個人都必然孤獨面對死亡,死亡的時刻連最親近的人都無法分擔。



在敦煌石窟壁畫中,不止有北涼第275窟,以尸毗王的故事為內容。北魏254窟也畫得極為精采,並且增加了尸毗王割肉時,抱住他膝蓋痛哭驚慌的后妃,增強了戲劇性的張力。隋代第302窟,五代第108、72窟也一直有「割肉餵鷹」的變相圖壁畫,第275窟、254北涼、北魏的藝術性特別強烈(圖二),隋唐以後,原始印度捨身經變故事逐漸被傾向理性的思維取代,激情與悲願的壁畫內容也逐漸沾染人世氣息,以歌頌美好生活為主,肉身死亡的悲願與激情主題也漸漸退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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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隨喜/聰明人之過
薛仁明/聯合報
子貢聰明,但孔子對他,猶有憾焉。


我以前念書,很佩服聰明伶俐、能言善道之人。他們有才情,神采照人,隨時都光鮮亮麗。他們的博聞強記,我尤其羨慕;從小,我就記性差,又特別不會背書。他們且雄辯滔滔,我亦是佩服;自幼,我口拙心笨,反應總慢半拍。看著這等聰明之人,羨慕之餘,當然自嘆弗如;回頭看看自己的笨拙,多少會有些懊惱。



要等到許多年後,我才總算明白,此等懊惱,其實多餘



聰明人容易貪多務博,也常傲人以學識與才情;一般說來,他們爭競之心頗重,好逞強,好鬥能,他們慣習以亮眼的姿態示人。我後來慢慢了解,這等聰明,這般亮眼,生命裡多少有種不易言明的輕佻,更有種緊張;他們比一般人容易焦慮,容易不安。換言之,他們的根柢,其實相當脆弱;他們活得比一般人辛苦。我以前讀台大,許久之後,才猛然發覺,周遭的同學朋友,快樂指數,普遍偏低。



但是,子貢與此不同。



他亮眼,卻不驕傲;他聰明,卻不輕佻。他鮮有一般聰明之人素常之病。然而,話雖如此,他卻仍有聰明人之過。



《論語》裡頭,子貢與孔子的問答最見精采;因為,子貢長於發問,又最長於追問。我以前教書,也喜歡這般伶俐的學生;與之答問,電光石火,環環相扣,特別有種酣暢淋漓。然而,喜歡歸喜歡,對於這樣的學生,隱隱然間,仍會有些遺憾。遺憾在於,他們的最關鍵處,生命的最核心處,通常都會隔了一層。這隔,使他們終究無法「一以貫之」;這隔,使他們終究與大道緣而不入。孔子曾說,「賜不受命」,那是感慨良深!



這隔,正源自於聰明,也源自於擅長追問;正因如此,孔子講的「默而識之」,他們恐怕很難真正體會。他們總流連於概念分析,總競逐於廣蒐博覽;結果,以有涯之生,求無涯之知,殆矣!他們很難明白,概念也好,知識也罷,畢竟是身外之物;凡此,並非不好,只是不相干凡此,皆無助於面對生命的根柢煩惱。若是聽憑概念的無限延伸,放任聰明之不斷擴展,那其實都是逐物,都會是莊子所說的「往而不返」。



然而,打從幼時開啟聰明以來,憑其天分,藉其才情,他們備受稱許,也因而出類拔萃;正因這般聰明,他們斬將搴旗,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對他們而言,這些概念與知識,又豈止是重要?!所以當孔子劈頭一句,「賜也,女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這時,子貢當然要絲毫不假思索,便直接反應,「然,非與?」



「然,非與?」



面對子貢的錯愕與狐疑,孔子終究要自掀底牌。其回應,很直截,就兩個字,「非也!」要子貢別錯愕,也莫狐疑;他的結論,更簡單,「予一以貫之」。然而,孔子這「一以貫之」,雖說四字寥寥,但令我好奇的是,聰明如子貢,當下聞言,是否果真心中了然?更令我好奇的是,當今博學多聞的俊彥之士,讀了這段話,心中會不會也有一番領悟與憬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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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對方法 埔里阿嬤讓浪子回頭


中央社 更新日期:2011/04/04 14:12



(中央社記者林思宇南投縣4日電)霸凌事件層出不窮,老師對於新世代學生行為直搖頭,家長對於管教小孩非常困擾。但南投埔里的陳綢阿嬤,管教小孩有一套,讓浪子願回頭,她深信,用對方法,就沒有問題孩子。



高齡80歲的南投縣埔里陳綢阿嬤,50歲才開始學寫字,她成立良顯堂基金會,把行為偏差的孩子帶回正途。



一般人看到問題小孩避之唯恐不及,但陳綢卻敞開雙臂歡迎,陳綢認為,孩子是未來的社會資源,照顧孩子是很歡喜的事情。



她為了不讓孩子繼續抽菸,不是用說教的方法,而是將2個盆栽擺在孩子眼前,其中1個自然生長,另1個則天天放在汽車排氣孔後面,沒多久,後者便長的很不好,孩子看到後,就自動戒菸了。



要看孩子有沒有抽菸,陳綢的方法也很特別。孩子放學後,陳綢說,「來給阿嬤親一下」,她就可以「聞」出孩子有沒有抽菸。



有一次,她照顧的孩子,偷了她的錢去網咖,陳綢裝作不知道,快天黑時,才到網咖找孩子,沒有開口罵,反而是關心孩子說「阿嬤帶你回家吃飯,吃飽了再來玩」。



隔天早上,陳綢跟這個孩子說,「要開學了,跟阿嬤到廟裡拜拜,請菩薩保佑你會唸書」。沒想到,孩子當場認錯,跟陳綢說自己偷了錢。陳綢還是不打不罵,反而誇獎他說,「做錯事敢認錯,你很棒,是阿嬤的寶貝!」從此這個孩子錢就算在他前面,也都不會拿。



很多大人很討厭小朋友不打招呼,但是到了阿嬤孩子的上課教室,孩子呼喊阿嬤的聲音此起彼落,對於不愛理人的孩子,怎麼教?陳綢說,像這樣的孩子,看到他就跟他打招呼,主動關心他,第1次、第2次到第3次可能都不理你,但是到了第4次可能就有回應。



有個孩子因為父母親的事情,和爸爸有很大的衝突,陳綢看到孩子的正義感,知道孩子不愛唸書,但很肯做,便讓孩子去學修車,現在這個孩子已經27歲,是道路工程的領班,每次回去看陳綢,都會塞錢給阿嬤,上回還幫忙募了新台幣100多萬元給陳綢。



良顯堂基金會主任曾進勇說,阿嬤對待外界所謂有問題的青少年都像親人一樣,一般人很難做到,「無條件的接納,感化了很多青少年」。



陳綢的用心,感動總統馬英九,親自出席陳綢的台北募款餐會,也感動了大陸首善陳光標,捐款1500萬元,興建中央廚房和烘焙教室,她所興建的96個床位「陳綢少年家園」,預計今年8月啟用,專門輔導法院和社會局轉介的青少年,盼每名青少年都能走向光明璀璨的未來。100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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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在這次地震災難中,以尊嚴與秩序面對慘狀,贏得舉世尊重。台灣要學習的不只是制度問題,還必須注意深層的文化課題。

我在日本留學期間遭遇阪神大地震,睡夢中兩層木造建築被毀,胸部被屋樑擊中,我穿著睡衣從瓦礫堆中爬了出來,驚慌未定。哀嚎聲頓起,高齡八十六歲的日本房東前川老太太被困在廢墟中,我已經想不起如何爬入其中,將她推出歪斜的窗戶外。她的女婿、女兒、孫女從數公里外趕來,哭聲悽慘,逃過一劫的房客也都聚集過來。我望著大家,不禁雙淚遽下,眼前彷彿人間煉獄。

這位房東生於明治時代,見證明治時代的輝煌歲月與戰爭慘禍。地震前一年中風,不到半年又站起來,扶著牆壁走路。這棟房兩層,建於二次大戰後,阪神大地震無情摧毀。

她要女婿從廢墟中找出放在抽屜的數十萬日幣,無償分給每位房客。房客中有我這位台灣留學生以及從大陸東北來的送報生,其他則是日本大學生或者單身房客。接著我們開始避難生活,路面貼滿避難所的地圖,我從瓦礫堆中拿起我的棉被,抖抖灰塵,夾在腋下,一群人前往避難。

餘震不斷,電視通宵報導災情,聲調平靜。沒有名嘴的煽情,而是地震專家詳細分析發生原因與接著的狀況。避難所設在一所中學體育館,數百人擠在一起,沒有激情不滿,也沒有高聲喧譁,大家默默等待救援物資的到來。清晨五點送來第一頓早餐,冰涼的麵包。老人優先領取,其次小孩,最後壯年人。沒有推擠,會場安靜。我領到兩塊麵包,吃了一半,深怕斷糧,找來紙張包下,放入滿是灰塵的口袋。

我就讀的神戶大學為確認傷亡情形,幾天後召集學生返校,指導教授小田部老師說:「我去看過你住的地方,全毀,這筆錢不多,留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我頓時紅了眼睛。

後來留學法國期間,數次返日探望這位高齡的房東前川老太太。每次她都會穿著整齊,坐在床上與我聊天。數年前她以九十七歲高齡去世。戰爭痛失兒子的親情之痛,沒有擊倒她,戰後數年的大水幾乎毀了她的家,地震前她才從中風康復過來,災後卻活了十年。她告訴我:「我喜歡與年輕人談話,他們充滿生命力,充滿希望。」她女兒告訴我:「母親生於明治時代,具有大時代的堅忍精神。」

日本社會穩定精神在於「滅私奉公」。「私」並非只是指私事、私人,還包括私心、私欲。每個人,雖有所謂團體利益,必須致力奉獻自己所屬的團體,然卻不能以團體私利而妨礙公論。

此外,日本文化中存在一種生死一如的生命觀,即使如豐臣秀吉這樣的英雄,他的辭世歌都充滿著照見無常的智慧,「如露珠飄零,如露珠消逝。大阪城中的往事,宛如夢中之夢。」能知無常,才能認定當下的必然,才能無欲無私奉獻。

上周五大地震後,我聯繫問候東京大學的前指導教授小田部老師。他回我信:「感謝你的電話。我們夫妻平安。地震當天,我在大學。為了回家走了六小時。周六、日電車相當正常行駛。今天開始的問題是電力不足,電車班次減少許多。但是,東京繼續極有秩序運作。」這就是日本文化的一端。

一切制度、措施背後必須要有一種堅實的文化力量,否則即便有制度,也欠缺文化底蘊來支撐。從日本震災中,我們更應該注意這種生命的價值與課題。



【2011/03/16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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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隨喜/祭神如神在
薛仁明/聯合報
祭,一是宗教心;另一,則是詩心。


最高位階的祭,是祭天。北京有天壇,是天子祭天處;祭祀前,天子須齋戒,須沐浴;祭祀時,天子則須神志清明,唯虔唯誠。


民間也祭天,除了正月初九,台灣鄉下的婚禮,至今猶多祭天,曰,拜天公。


十幾年前,我結婚,也拜天公。祭拜前,全身沐浴,衣物全新。祭拜時,堂上華燭高燒,堂外燈火通明。供桌上肴饌豐盛,葷素俱齊;廊外另備大桌,供有豬、雞、羊三牲(民間感念農事勞苦,不忍吃牛),時辰踏正,子時方到,奏嗩吶、伴鑼鼓,而後三跪九叩。旁有道士誦讀疏文,祝禱上天;後有傀儡戲演,樂通天人。此戲輟演停歇時,則用頭巾蒙住戲偶,以示戒慎。此戲,民間喚為「嘉禮」戲。


冬日子夜,寒氣侵人,那回,行禮久跪,膝蓋有些發疼,但耳邊廂一片戲樂與祝禱聲中,我持香長跪,竟也心思清明,唯虔唯誠。眼前香煙裊裊,堂前祖先神位,頂上則是闊寥穹蒼,無邊亦無際;我唯一念悠悠,但覺天地人俱在現前;儘管區區,但我這人生,也著實莊嚴。


人雖六尺之軀,亦足與大化相溶;生年雖不滿百,卻可綿亙古今,甚至無古亦無今。宗教心,使人雖然有限,亦可無限。祭,是宗教心的禮樂風景。


祭,除了宗教心,也是詩心。


詩心,可成宗教之美,可濟宗教之失。宗教使人無限,信仰使人飽滿;但宗教心若過於熾烈,過度咬死,稍一不慎,都難免落入巫魘,心神反更顛倒。魔與神,每每只是一線之隔。最深的罪孽,總伴隨最神聖之名;最徹底的瘋狂,也常起因於最偉大的事物。於是,史上多少回的戰爭,以宗教之名,卻招致了最酷虐的殺戮與迫害。


因此,中國歷代,屢禁淫祠,屢戒淫祀。祭祀再好,仍不可過度;祭祀再良善,亦不該太甚。祭祀之事,終歸於一份平常之心,最忌說得過實,更忌咬得太死。西方一神論宗教之所以流弊既深且酷,總源於他們把神說得太實了。中國文明,是孔子說的,「祭如在,祭神如神在」:這個「如」字,實若虛,有若無,故與詩最可相通。詩在虛實之間,言語寥寥,意思滿滿;詩於有無之際,風吹花開,光景無窮。


正因這份詩心,於是中國古代也祭花神,也祭山神,更祭歲時節氣。這份詩心,今在大陸,幾已斷絕;而在台灣民間,仍大致完好;至於日本,則最有丰姿。「禮失求諸野」,日本的四時祭祀,最得詩心之全之美;有此歲時祭儀,佳氣可生山川,良辰俱在四時;通過祭祀,人於天地自然,不僅可敬,更有可親。


上回中秋,天剛新暝,雖然月上東山,卻仍有薄雲遮掩,月光只在隱約之間。我一家五口,備桌供月,除了文旦與月餅,唯人手清香一炷;遙望天際,溶溶雲月,雖無甚祝禱,但覺天清地寧。側著頭,我瞅了一旁三個小孩,臉上的素淨,其清簡虔敬,想來,也該是千百年來我們祖先致祭時的神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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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路、下跪,陳光標來台發紅包引發的騷動,遠超乎想像。對台灣民眾而言,目睹那麼多貧戶急需金錢的窘迫景象,令人心酸。社會輿論的反應,則逐漸越過政治、尊嚴、高低調等焦點,移向社會現實與人性。

僅以區區五億元,陳光標帶給台灣的衝擊卻遠大於此數。他碰觸了台灣尊嚴的敏感神經,顛覆了兩岸既有的貧富認知,衝撞了低調行善的準則,攪動了社會底層的渴望。這個行止誇耀卻不失關懷弱勢的企業家,撩撥了台灣的社會情緒,恐怕比ECFA之爭還深。

但就像歷史上不同文明的碰撞,對陳光標而言,這次台灣行也是他的學習之旅。行善能贏得感激,而有格調的行善則能贏得尊重,讓人性的暖意迴盪整個社會,這應是台灣可以教給陳光標的一課。

以統一超商日前封店讓貧童免費取物為例,就實踐了全然不同的行善哲學,彰顯了行善的高雅。選擇以學童為對象,讓稚弱的心靈能感受到外在世界的好意;封店,讓小朋友充分享受禮遇的氣氛;餽贈實物而非現金,更能回應現實生活的需要。最讓人驚訝的是,這些小朋友首先選取的,都是母親及家人所需要的物品,最後才拿了自己渴望的餅乾和糖果。超商封店半小時,讓這些學童完成了奇妙的新年願望;而這些孩子們所表現的無私和體貼,則留給社會莫名的驚喜和感動。

大善帶來騷動,小善激發感動,各有千秋。行善之樂不在撒錢,而在適時助人度過難關。就這個意義而言,大家不必像陳光標那樣有錢,也能在生活中日行小善,那怕只是助人完成一個小小願望。



【2011/01/31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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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發心重修了他家族的族譜,歷時二年,是為序。


 


民國九十八年己丑重修譜序


夫族之有譜,猶國之有史也,國史傳而識帝王之紹繼,家譜修而知祖宗之源流也,倘譜不修則氏族無自,昭穆紊矣,親疎洧矣,故溯源窮流,賴于譜之修也。吾族邱氏,溯自廣東省潮州府饒平縣三饒鎮金山宋朝樞密院使成實公之血脈矣。


成實公之七世孫,羅帕公由三饒金山祖屋,遷衍於廣東省潮州府饒平縣元歌都牛皮社烏石角,乃現今廣東省潮州市饒平縣上饒鎮上角村。傳至十三世孫魁盛公,諡大一,明朝年間,攜胞弟大晚公,創居廣東省潮州府饒平縣元歌都嶺脚社上善鄉邱屋窠,乃現今廣東省潮州市饒平縣上饒鎮二善村邱科,裔眾共尊奉魁盛公為開基始祖。


吾渡臺祖,升堂公,諡良裕,乃三饒金山成實公第二十一世孫,上善鄉邱屋窠魁盛公第九世孫,清高宗乾隆年間,距今三百三十幾年,攜妻許氏,諡桑德,由廣東省潮州府饒平縣元歌都嶺脚社上善鄉邱屋窠,渡臺遷居福建省台灣府嘉義縣打貓北堡霞包連義興庒開墾,吉立祖祠,祠堂名為裕德堂,立屋向座祠堂名為裕德堂,立屋向座壬向丙兼子午分金;此地即在雲林縣元長鄉新吉村東北方七百公尺處。民國二十年間(西元一九三一年),因北港溪水氾濫,河床改道,危及裔眾。族老眾等,集召裔孫,焚香祈祝祖靈,願祖靈佑遷村吉祥,始再遷至現地,命名為新吉村。民國四十八年(西元一九五九年)八月七日水災,祖祠毀之。歷經五十載許,承祖靈德,佑護眾裔,水難未而再起,故而裔眾現居之地,風調雨順,材眾輩出,裔孫昌盛。


吾人特念祖德宏巍,是以修譜報恩,久存是志,民國九十七年(西元二○○八年)五月,親洽臺灣省丘()氏宗親會,遍查宗譜。唯載之祖地與家譜有所出入,為求精確,民國九十八年(西元二○○九年)三月,經廣東省潮州市饒平縣上饒鎮二善村宗親告知,上善鄉邱屋窠即是現址廣東省潮州市饒平縣上饒鎮二善村邱科,裔孫親電洽廣東省潮州市上饒鎮二善村邱科詢洽。叔父金錶、土生,請奉上善鄉邱屋窠魁盛公之老譜,逐一核對,確認祖系,固已曉然祖宗,特念祖譜之所關甚重,未可苟也。及與伯公自然、祖父信德、伯父蒼吉、伯父邱凉、邱虎、邱永存、及雲林縣元長鄉新吉村,升堂公後裔,細推考證,民國九十八年(西元二○○九年)六月初三日,親攜家譜,前往廣東省潮州市饒平縣上饒鎮二善村邱科,尋祖脈源,叔父金錶,請奉老譜將兩岸之譜一一確認,並攜裔孫,前往始祖魁盛公、二世祖大三公、何氏祖婆、三世祖大一公、四世祖大五公、羅氏祖婆、五世祖大七公、張氏祖婆、六世祖許氏祖婆、七世祖世珍公、張氏祖婆、八世祖心耀公墳地逐一攝影,確認無誤,於今重修家譜之際,納編載譜。是時資顧問者,則有伯公自然、祖父信德、伯父蒼吉、伯父邱凉、邱虎、邱永存、及雲林縣元長鄉新吉村,升堂公派後裔,末學其人,相參酌者,則有廣東省潮州市饒平縣上饒鎮二善村邱科,叔父金錶、下善村石馬坑叔公邱田、叔父邱土生、邱漳州。至民國九十八年(西元二○○九年),而譜告成。


余也幸不忘以所自始而詳乎,其所從分,因惶然以序之,若夫仁人孝子之思水源木本之根,可以聯屬親親,興敦宗睦族之盛舉者,宜覽是譜者,自得之無容贅也。


     饒平金山成實公三十世/上善邱屋窠魁盛公第十八世孫 ○○敬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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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成功開發生物農藥,擬攜中國業者搶進200億美元商機



中天成功開發生物農藥,擬攜中國業者搶進200億美元商機


------摘錄自   2010/12/14   時報資訊


 


【時報記者何美如台北報導】中天生技 (4128) (14)日宣布,放線菌株FBS391的醣類代謝產物「中天生農一號」經實驗證實,對目前無藥可救的蘭花黃葉病具顯著的防制效果,12月開始進行量化生產,搶進全球200億美元農藥商機。中天專注新藥研發,二項新藥通過三期臨床,明年將申請新藥查驗,無意跨入生物農藥販售領域,研發長游丞德表示,會透過授權方式與其他業者合作,看好中國大陸為全球最大市場,將優先選擇中國合作伙伴。


游丞德指出,與一般市售微生物農藥不同,「中天生農一號」的抗菌活性成份主要是由醣類組成,擁有更好的安全性、穩定性與更強的抗菌效果,不會因不同環境的影響而降低抗病害的功效。「中天生農一號」已完成多次蘭花田間試驗,對防治蘭花黃葉病的功效較一般市售藥劑高30倍,並兼具治療、預防功效。


目前中天與國內農研單位針對大宗經濟作物之特定病害進行商業化開發,游丞德表示,目前規劃明年上半年完成玉米、香蕉、草莓、柑橘與蘭花等田間試驗後,下半年就可進行全球技轉授權合作。國內農業專家表示,中天生農一號有潛力成為全球唯一可有效防治大宗農業經濟作物黃葉病和赤黴病潛力的生物農藥。


根據BBC Research (2010) 2009年全球農藥市場商機高達428億美元,合成化學農藥約412億美元、生物性農藥約16億美元,由於合成化學農藥對生態污染較大,亦產生抗藥性,未來五年成長性趨緩,生物農藥則可望倍增至33億美元,成長性大。「中天生農一號」可抗真菌及多數細菌,預估每年有超過200億美元的需求。只要拿下5%市占率,每年商機就高達10億美元(約台幣300億元),中天將透過授權,依合作伙伴的營業額收取權利金,未來對獲利的貢獻值得期待。


游丞德表示,中天利用台灣土壤中篩選出的數千株本土菌株進行抗菌發酵新藥開發已長達5年,發現多株放線菌發酵產物具有強大抗菌作用,FBS391還可抑制超級金黃色葡萄球菌(MRSA)和抗萬古霉素腸道鏈球菌(VRE),效果比目前最後一線抗生素萬古霉素還要高出5倍以上,MIC小於0.1 ng/ml,預計開發新藥時間至少還要7年。有鑑於新藥研發時程冗長,中天決定將該菌株代謝物進行生技農藥開發,以快速進入商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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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地方自治版圖從12月25日這天起,改寫成為五都十七縣。全台有近68%的人口是直轄市民;三分之一的面積屬於直轄市。不可諱言,多數縣市拚升格,是衝著錢而來,選前為免爭議而擱置的財政收支劃分法與公共債務法,選後已無避談的空間。

然而,儘管直轄市氣勢龐大,升格亦不必然就能帶來大筆財政紅利。中央以「錢權同步下放」為縣市升格定調,意味升格既非中頭彩,更不是白吃的午餐。五都新局下,地方尤須自知:升格不是翻身的捷徑,唯有追求財政自主,才是讓窮縣變富都的唯一道路。

「財政自主」不是新鮮詞彙,卻是地方政府多年來始終學不會的事。究其癥結,不外乎中央政府的集權風格,導致地方分權功能不彰;中央長期扮演資源分配的角色,弱化地方追求財政自主的意願與能力。如今升格強化地方自治權責後,也讓「強中央、弱地方」的角色面臨轉變,中央不再是資源分配的主導者,地方也不願屈居被支配的地位。升格讓縣市的職權擴張,但財政大餅不變,自然導致集體爭食財政資源的肉搏戰因而尾隨上場。

統籌款、補助款與稅收分成,構成縣市獲配來自中央財政資源的主要錢脈,總規模在財劃法修正前是3602億元,配合縣市升格修正後將擴增為4584億元。因縣市升格而增加的982億元,可分配給直轄市部分共有733億元。在錢權同步下放的原則下,依既定規劃,直轄市扣除新增業務支出後,能從733億元取走最多的是新北市,共計222億元;大台南最少,只有1億元。以大台南為例,一場勞師動眾的升格大戲,換來市庫淨增加1億元的收入,真是情何以堪。

然而,問題不在升格縣市各能分配多少,當餅不變,有人多分則代表一定有人少分。中央主導財劃法修正,只能改變分配的遊戲規則,財劃法既非可供縣市取之不盡的聚寶盆,中央更不是可以提供無限金援的財神。認清財劃法的侷限在於整體財政資源不足,便自然可以理解:財劃法必須因應縣市升格需要而修,但無法為滿足升格縣市財政需求而改。

何況,財劃法經由財政資源分配的機制,充其量只能支應縣市基本財政需求;至於縣市為升格一手擘劃的城市願景,例如新北市的三環三線、大台中的水湳機場舊址改建,動輒數百億計的經費,根本不是財劃法所能因應。新五都的財政新局,外界一致推測恐難避免一場搶錢惡戰;然即使預言成真,發動爭錢戰役的地方政府,難道會不清楚,這是一場無解而且無謂的戰爭?

講白了,從中央到地方誰不是債台高築,中央超過一年以上累計未償債務餘額,甚至是地方的七倍之多;多年來中央打腫臉充胖子扮起金主的角色,如今在縣市競相升格之後,只會更形捉襟見肘。巴望中央提供金援的地方,接著又能期望誰呢?縣市升格的本意,是要藉由擴大規模達到治理綜效,形塑城市獨有特色,進而帶動國際競爭力;有錢固然好辦事,但只懂得伸手要錢,卻一定辦不了好事。

地方縣市無論升格與否,均存在1.自籌財源偏低、2.人事費偏高,3.債務瀕臨警戒值的共同問題。打開縣市窘迫的財政僵局,先要地方能夠自行設法掙脫這三大困境。否則,整體財政資源不足的警報不解除,資源分配不公引發被邊陲化的恐慌,絕不會因為縣市升格而稍減;靠搶奪而來不穩固且不長遠的財源,也不會令財政危機因此紓解。

升格是喜事,晉身直轄市如同長大的孩子,學習自主是對自己最起碼的要求。八個縣市合體而成的新五都,不僅要激發升格帶動的城市競爭力,還要有勇於破除縣市習於伸手、怠於自籌財源惰性的魄力,為地方自治新局樹立歷史典範。12月25日,迎接升格的第一堂課,就從學習財政自主做起吧。





【2010/12/09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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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同時成為


一位修行者與生意人?


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 開示


翻譯 / Serena;校對 / 馬君美


整理 / Anika Tokarchuk、吳青蓉


一生當中,如何同時成為一個小乘行者、大乘行者、金剛乘行者、商人、台灣人?如何同時做個好學生、好老師、好人?


談到佛法,人們很自然地把佛法和生活分開來,佛法並不包含在生活之中,人們認為修法是生活以外的另一件事:修法只在寺廟當中,而不在辦公室、洗澡的時候、搭火車的時候、交通壅塞的時候等等。人們以為修法要剃頭、改變服裝,或最少在家裡應該有一個佛堂;還要有一個特定做功課的時間,比如說是早上或晚上;加上一些佛像、佛書,甚至一個法名;身上需要戴一些象徵性的東西-例如金剛結,來證明自己是一個佛教徒。這是一般的狀況。


我常常跟人們說:這樣的佛教修行,對我們可能沒什麼幫助。檢查一下自己,我們真的是一個金剛乘行者嗎?不要說金剛乘,金剛乘有點太高遠了,就以小乘來說吧,我們算得上是一個小乘行者嗎?幾乎不是。同樣的問題:我們真的是大乘行者嗎?可能也不是。或許在名義上算是吧,也許我們遇過一些大乘的和尚、金剛乘的喇嘛,他們給我們一些教授或灌頂,我們就認為自己是大乘或金剛乘的學生。做為一個大乘的學生,你們一定接受過很多關於慈悲的教法了,但是我們真的慈悲嗎?幾乎沒有。我們都聽過慈悲的教法,但是「聽過」和「具備」是不一樣的。除非真正具備慈悲,才是個大乘的修行者,否則你只是個聽聞佛法的人。所以我們到底是什麼呢?我們只是大乘、小乘、金剛乘的「聽聞者」,而不是大乘、小乘、金剛乘的「修行者」。


而且,我們真的想要成佛嗎?我不這麼認為。也許有一些人對「成佛」有些概念。如果我們真的想要成佛,就不會對此生如此地執著。我們擁有的東西,朋友、房子、車子,我們對於這些還是有著很多的執著,這證明我們並不想遠離這些東西、遠離輪迴,這也間接指出了我們並不想成佛、也不追求成佛。


然而,我們都學過「成佛」的概念,人們也常談到「成佛」、「法身」、「報身」、「大圓滿」、「大手印」;人們聽到、談到「大圓滿」、「大手印」這種高深的教授,就像是某種你這些日子想聽的音樂一樣,讓我們的腦子放鬆而已。事實上,人們通常不修行它,包括我也一樣。或許在座有些人不是這樣,但是我真的是這樣。


所以,學習和追尋是不同的。先回到最初的問題:我們真的是小乘行者嗎?也許你想問:我們真的需要變成一個小乘行者嗎?可能很多人都被大乘的老師寵壞了,也一定聽過大乘的老師提到,小乘比大乘在層次上低。金剛乘的老師,大多數也很看不起小乘行者。我個人的意見是,如果小乘基礎不好,就無法學好大乘;大乘基礎不好,就學不好金剛乘,一定要全部都學。目前在座有兩位尼師,或許將來會有更多人出家,這些學習「律藏」,都必須學習小乘並且依此修行。


然而,做為一個小乘行者,並不代表要將頭髮剃掉、到廟裡出家。如何成為一個小乘行者的台灣商人?要知道,小乘的基本教法只有一句話:捨棄傷害別人的因以及傷害別人的行為。作為一個生意人,應該可以做到這一點;如果你有這種純淨的動機,就算沒有辦法幫助別人,至少可以不傷害別人;這樣的話,作為一個商人,就可以同時也是小乘行者。


或許你認為,不傷害別人是很容易的事,但事實上,我們經常在無意間傷害了別人。你所吃的肉,究竟對動物造成了多少傷害?就算是開車吧,不讓別人超車也可能傷害了他。很多這樣微細的事一直在發生,所造成的業雖小,卻連佛陀都無法幫你找藉口。舉例來說,很多金剛乘的學生請上師修法,為了生意順利。如果這是出於好的動機,或許沒什麼問題,但我知道很多人請法,只是想要變得有錢而已。有人想要獲利,就是另外人的損失。這些金剛乘的學生們不喜歡對方,有時會到上師面前批評別人,或許不是用很直接的方式,而是用間接、拐彎抹角的方式表示,像是說:「那個人話很多喔」等等。這也是一種傷害別人的方式;或是,不讓上師到別人的家裡去,這樣也是傷害別人。也許你不認為這是傷害別人,你可能認為,身為一個佛教徒,只要不殺生就可以了,然而殺生只是一種很粗重的傷害形式,但生活當中微細的傷害行為,就往往被忽略掉了


很多類似的情況,我相信你們都可以瞭解。如果你真能避免那些無論是粗重或微細而傷害別人的行為,能具有很清淨的動機,就可以成為清淨的小乘行者,同時具有商人等身分。只要做一個好人,好好經營你的事業,除去傷害別人的動機與行為;像是公車裡的推擠行為,都是一種傷害。這是很簡單的事,但常被我們忽略掉了。


如何成為一個大乘行者以及一般人?大乘行者,不只不傷害別人,還要去幫助別人。小乘行者要做的很單純,不去傷害別人、不要介入別人的事件當中就好了。但大乘行者還要去幫助別人。然而若要幫助別人,首先便要釐清:到底要如何幫助別人?如果不夠聰明,有時候你認為的幫忙反而是一種傷害,所以你需要一些方法。最重要的是:幫助別人的動機是否純正?也許你的行為很粗魯、很溫柔,或是各種不同的行為,內在都必須要有清淨的動機、慈悲、與慈愛。


如果不知道如何去做,幫助別人有時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在大乘的修持當中,最重要的是修「心」,這個基礎若是穩固的話,在幫助別人的時候將更容易。你可以由於「不打擾」而幫助別人,也可以「去打擾」而幫助別人;可以用歡喜、讚歎來幫助他們。來到一座美麗的寺廟,沒什麼可以幫忙的,那你可以讚歎說:啊,真是一個美好的寺廟,多麼適合讓人修持佛法!這也是一種幫助,心智上的幫助。像這樣有善良的動機,常常歡喜讚歎的人,就不會傷害到別人。不傷害,便是一種幫助。


綜而言之,關心別人是最重要的;如果你關心別人,就不會打擾到他。有時候上師好像都不關心你、不理會你,或許這就是他的關心。談到如何同時成為一個大乘行者及好人,你不需要改變任何東西,只要達到這樣的品質就好了,甚至不需要大乘或小乘的名號。只要避免傷害別人、同時盡量幫助別人,就算是一個大乘行者及小乘行者了。名稱並不是很重要,在佛教裡稱為大乘行者,在基督教、回教等其他宗教裡有別的名稱,這些都不重要。名稱不能改變事實,名稱只是造出來的。


再來,如何成為一個金剛乘行者又同時是個生意人?要成為金剛乘行者,同時必須是大乘行者。經典中提到,大乘分為兩部分,一個是「因」乘,一個是「果」乘。「因」乘就是一般所謂的大乘,「果」乘就是金剛乘。修法的主要目的在清淨。在清淨的過程裡,「被淨化」的對象是衣服,「能淨化」的物質是水和肥皂。然後,洗衣服的結果是「一件乾淨的衣服」,另外還有那被洗掉的污垢。各位需要有一個基本概念:所謂的「淨化」都可以分為這幾個部分:(被清淨的)基礎物、(所洗掉的)塵土、清洗劑(淨化的方式),以及淨化的結果。


頂禮就包含了這四個過程,當你頂禮的時候,你所洗掉的污垢是「我執」、「傲慢」;淨化的方式是頂禮的動作,因為「自我」平時是不會將自己放得那麼低的。淨化的結果是成佛之後,就會有「無見頂相」(頂髻),而這裡的基礎是佛性。以洗衣服來說,所清淨的基礎物是衣服;能夠清淨的東西是水和肥皂;所洗出來的髒東西是汗水、污垢等等;結果是衣服變乾淨了。為什麼大乘稱為「因」乘呢?因為他們談論污垢和能清淨的肥皂、水。而在我們所說的「果」乘的大乘,也就是金剛乘,它並不強調污垢、水和肥皂,而著重在衣服本身。金剛乘認為,衣服不可能本來就是髒的;如果它本來就是髒的,就不可能被洗乾淨。因為污垢只是一種忽然、暫時的狀態,因此可以被洗掉。所以,我們不是在洗衣服,而是在洗污垢。衣服從來不需要被清洗,衣服永遠只是衣服,它不是髒的、也不是乾淨的,因為你沒有辦法讓它乾淨,如果你要讓一個東西變乾淨,它必須原來是髒的。這是為什麼大家認為金剛乘是最好的原因,但我不相信這樣的說法,我認為金剛乘比小乘更低等,小乘是最高等的,你認為呢?


所以各位已經知道所謂「因乘」的大乘和「果乘」的大乘:「因乘」的大乘教法,就是要去幫助別人;現在要說明如何成為一個金剛乘行者的商人。身為一個金剛乘行者,最重要的是「淨觀」(sacred outlook)。小乘行者最重要的是「不傷害別人」;大乘行者最重要的是「不傷害別人,又幫助別人」;金剛乘行者最重要的是「淨觀」。人們都很懶惰,他們去傷害別人、不幫助別人,也根本就把別人都看成是糟糕的:唉唷,這個人有個大鼻子、那個人有個長鼻子、短鼻子,看到的都是糟糕的外表;或是,他真笨、她很漂亮,像這些,都是以分別心來看待事情要斷除這類東西,只要想著,大家都是好的、神聖的。就算你沒有辦法做到這點,起碼要做到把大家看成不好也不壞。你就是一個很好的金剛乘行者。為了讓大家修持這一點,金剛乘上師就教導很多不同的法門,像是觀想每個人都是本尊;這就是要讓你知道,每個人都是清淨的、同等地清淨。


「如何成為金剛乘行者又是生意人」這個教授來說,也可以談到如何成為一個「大圓滿行者」和商人,以及如何成為「大手印行者」和商人,也可以談如何成為「對輪迴、涅槃沒有分別心的行者」和生意人。


我們所犯的最大錯誤,就是認定自己是某先生、某小姐,而這是小乘、這是大乘、這是金剛乘、這是大手印、這是大圓滿;我們把自己與這些都分開來了──這不是我。你們接受過灌頂嗎?我相信你們一定接受過上百種灌頂了吧,你們真的曾經想過自己是一個菩薩嗎?我猜是不敢想,因為你認為菩薩就應該是在壇城上這些有四隻手臂、第三隻眼、其他的腳、不尋常的身色,你是這樣想的。在接受過灌頂之後,你已經受了菩薩戒,表示你已經是一個菩薩了。這並不表示你已經升官了,而是表示你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必須要去幫助別人。為什麼你不認為自己是菩薩?第一個原因是不敢想、而且也不願意去想,甚至你不關心、也根本不知道菩薩到底是什麼。所以就算你接受了幾百萬個灌頂,也不會有效。


在灌頂的時候,你跟著上師念誦的內容一開始是皈依,念皈依文、剪頭髮、取一個法名,這些到底有什麼用?你依然有這麼多、或許更多的欲望,有那麼多、就算沒有更多的憤怒,有那麼多的問題,為什麼?因為你從來沒有真實而真誠地皈依佛、法、僧三寶,因為你從來沒有在快樂的時候想到它,只有在不快樂的時候想到佛法。這表示三寶是你責怪的對象,而不是皈依的對象。你如果是以這樣的態度皈依,不如不要皈依。一旦你皈依了,不論面對好或不好的處境,你都要想到三寶。我看到很多人帶著護身符,這多少表示我們還沒有真正皈依三寶。如果三寶不能保護我們的話,這些繩子能保護我們嗎?你不相信佛,而相信這些繩子;同時也不相信法和僧。


所以,你們真的皈依過嗎?從心裡真的皈依嗎?好好想想。傷害別人、不幫助別人,而且也從不認為別人是清淨的,分別朋友和敵人、分別上師的不同,就算在朋友之中也是有分別心,對於美、醜也有分別心,如果這樣,就不是一個金剛乘行者。金剛乘行者必須對每個人都有「淨觀」。現在有一些金剛乘行者,由於他們的欲望而有所謂的伴侶,他們並不是在修金剛乘的修持,而是在修自己的欲望。如果他們真的是很好的金剛乘行者,就算走在街上遇到一條母狗,都應該可以和母狗修持雙運。這是個例子,問題是如何修持「淨觀」?若要重覆告訴自己眾生都是神聖的,這不僅很難、也是個謊言。你所修持的法本,也一樣不斷告訴自己,大家都是好的、大家都是好的;然而,一旦出了門,你還是覺得大家都是壞的。


像是念「諸法化空咒」,觀想一切眾生都化空,每個人都變成蓮花、佛陀,你這樣騙了自己一個鐘頭,你應該覺得慚愧,尤其在大寶法王、蓮師、文殊菩薩、佛陀十二相成道圖、以及壇城上的龍等等的面前,你應該覺得慚愧,因為你對他們說了一小時的謊。你口中念著一切眾生都是好的,但是並沒有從心裡這樣認為;因為,當你離開修持的地方、進入你平常生活的環境時,開車、塞車、推擠等等很多人、事、物讓你嫉妒、憤怒,這些情緒就算沒有更多的話,也依然在你心裡升起。


所以,別再說謊了,我們必須一步一步來,不要想一下子跳到最高深的教授,首先,就算你無法把每個人都看成是清淨的,起碼你對上師要有淨觀。我所要求的是:只對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只要想「我的上師是好的」就可以了。不管他做了什麼、也許很瘋狂,你們會想:上師好像有點問題,他像我一樣,會吃東西、打哈欠、上廁所、發現漂亮的女孩子也會瞄一下,對於嘮叨也會不耐煩等等。你不認為上師是清淨的,而對上師有淨觀是很重要的。不過,在台灣有個很大的問題──你們有很多的上師,你們不只需要將成千上百的眾生看成是清淨的,還得將成千上百的上師看成是清淨的,這真有點困難。


也許,在我們把上師看成清淨之前,我們必須先認為自己是清淨的。認為自己清淨,並不表示自己是最好的,也不需要認為自己在任何方面都超越別人,如果這樣想,表示你在和別人比較。在你的裡面有一個東西,在不和別人比較的情況之下,就是好的。


我們在意識中可能不認為自己是壞的,但潛意識當中,我們總認為自己缺乏了什麼。你應該思索的是:「自己缺乏了什麼東西」這樣的念頭之所以出現,是因為你和別人比較的結果。因為你認為別人在享受、而我在受苦;別人都很有價值、而自己總有點自卑,所以認為自己沒什麼用,潛意識裡你是這樣想的。所以不要跟別人比較,不要和社會、歷史、格言、道德等等比較,讓你只是你自己。沒有敵人可以恨、沒有朋友可以愛,如果這個世界只有你一個人,該怎麼辦?試著想想這種情形。


或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你會知道,如果不依賴上師,就不可能成佛。所以把上師看成是清淨的,並且有虔誠心是很重要的事情。但要小心你的虔誠心,通常我們只會對言行舉止符合我們期待的人有虔誠心。你會喜歡的上師就是那種你所喜歡的人,而非你所需要的人。你所需要的人,才更重要。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我希望別人照我所希望的去做,我希望別人向我頂禮,你或許希望別人跟你握手,他或許希望別人照他想做的去做。我們對待上師也是一樣,我們希望他們能照我們需要的做,這樣想是不好的。我們應該去做他們要我們做的事,而不是我們希望他去做我們想要他做的事。我看到很多這樣的邏輯,像是一種賄賂的行為,學生賄賂上師、上師賄賂學生,很多這樣的情形。純正的金剛乘行者不是這樣,這不是淨觀。


如何成為一個「大手印」行者的生意人?你不需要改變什麼,而需要具備三種特質。身為一個小乘行者,能夠不傷害別人;身為一個大乘行者,能夠不傷害他人並幫助他;身為一個金剛乘行者,需要知道什麼是淨觀,同時具有這三種特質。這跟之前提到「把每個人都看成是清淨的」很相似,只不過是不同的路徑。從字義上來說,你必須知道的是,每件事情都是一味。「大手印」提到每樣東西都是同樣的味道,而不是素食或非素食。現在這個品嘗的人,不是只用舌頭嘗味道,而是用六識品嘗味道。為什麼我們用「味道」來做比喻?因為每一件事情都是來自經驗與感受。所有這些感受與經驗,不論是好的、壞的,都是「心」製造出來的。你只有一個心,而它有六種不同的僕人。假設你從來沒有眼睛的話,你會有視覺嗎?如果你從來沒有眼睛,你就看不到東西,那還會有所謂美、醜的分別嗎?


同樣地,如果你沒有耳朵的話,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有聲音存在嗎?所以一個接一個地,你把這些所有都摧毀掉了,然後你什麼都沒有了,所有的東西都只是存在那裡,美麗的物體、醜陋的物體,美麗的聲音、吵雜的聲音,都只是在那裡。因為你有這些感官存在,然後你認為這是好的、那是不好的;因為你有這個「心」,於是你製造了這些美醜。因此,同樣的東西對某些人而言是好的、對另一些人而言則是不好的,好和壞並沒有真的存在,是由不同的人所捏造出來的。這些捏造又是從何而來的?是從習慣來的。


故而,身為一個大手印行者的生意人,需要不去分別好壞、美醜。這樣的哲理很好聽,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很難修持,然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很簡單。我們需要做的是減少極端的想法,這是很重要、但又很難簡單說明的。舉例來說,很抱歉拿這裡的住持來解釋,如果他很喜歡這個佛堂的地板,而我把水滴到地板上了,他或許會生氣,這便是個極端的想法。也許他站起來,而把所有的水倒在地上了,由於是他自己做的,所以他沒生氣,這也是個極端的想法。我們要減少這些極端的想法,在日常生活中不斷地思量這個道理──比如說,有個蚊子在咬你,而你反手就打,這是非常不好的。蚊子又不認識你,牠只是認為這裡有一大塊食物,牠是為了早餐而來的,這麼一個小東西能夠拿走你多少血?可能也是一點點而已。你用這麼大的手打下去、還帶著這些毛髮,取了牠的生命,像這個就是極端的念頭。


減少這樣極端的念頭吧,慢慢地減少,你會逐漸習慣這樣的狀況。以喝酒來說,當你出生的時候,並沒有帶著酒瓶、酒杯,那你是如何開始喝酒的?首先,你從會喝酒的老師那兒學到喝酒的方法,而你第一次喝酒的經驗並不好、很熱,這就是四加行。然後你越喝越多,變得很擅長喝酒、是一個很好的學生。之後你再也不需要老師,而且可以教學生。像這樣,一個人可以越來越習慣一些事情,所以,要減少極端的想法,然後對於好壞的分別心便會逐漸減少


很抱歉這麼說,對於西藏人而言,台灣人有太多的迷信。如果在修法的時候下了雨,有時候也許是好的,很多人很高興地認為這是個加持;若是另一個仁波切在別的地方修法,或許他們則會認為下雨是障礙。如果看到彩虹,會認為是很吉祥的事;或者晚上夢到你的上師來到你面前,你會認為很好。這些都是極端的想法,減少它們,不要在意,不要太去想它們。就算釋迦牟尼佛走進來,把手放在你頭上,你也不要動;就算你真的動了,之後也別去在意,這樣子你就成為「大手印」行者了。因為不管是什麼來了,佛來了也好、魔來了也好,都是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舌頭所感受到的,不過如此。由於你們是噶舉派行者,所以我從我的觀點來談了「大手印」。


剛剛我是用一種簡單的方法來說明,就像你可以買到的英文範本、數學範本一樣,這是一個佛學範本。


問:如果我們修持一個本尊很久,也很誠懇、專注,有一天本尊真的來到面前,我們是不是應該跟他說,你都是我眼睛的幻現,快走吧?


仁波切答:你什麼都不要說,甚至連想都不要想第二遍,更不要想該如何處理?如果你一旦想說該怎麼辦,就表示你有期待與恐懼。這樣的話,就不能成為很好的戰士,如果你聽過「覺悟戰士」的開示就知道,你會因此失掉你的戰場。


問:可是通常當我們做事的時候,如果沒有動機的話,就會變成盲目地做。


仁波切答:我並沒有談到不要有動機,而是說你不要去捏造一些東西。


問:可不可再說明一下「捏造」?


仁波切答:就是去認為什麼是好的、壞的。


問:何謂「淨觀」?


仁波切答:這是個好問題,意義很多,表示某種可以給你加持的東西,什麼樣的加持呢?不要把淨觀看成是會給你灌一些甘露等等的東西,這不是所謂的「加持」。你認為某個杯子是壞的、是個極端;而那個是好的、是個極端,所以我想要那個、不想要這個。試著這麼想,每樣東西都無所謂好壞,認為它們都是清淨的、不好也不壞,接著你就不會因為它壞所以想推開它、也不會因為它好所以想擁有它,於是你就不會痛苦。這就是加持,獨特的加持。你認為把手放在頭上就是加持嗎?其實不是的。然而以大寶法王、薩迦法王、頂果欽哲法王來說,如果他們把手放在你頭上,則是五方佛的加持。不過以我們這種人來說,(把手放在你頭上)只是一種按摩而已,並不會讓你沒有痛苦。甚至在公眾場合來說,這樣做讓我覺得更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是耶穌基督。我覺得握手或許加持更大,可以有很多感覺,也可以彼此按摩一下。


問:如果我們不能把人認為是清淨的,是不是可以認為他們的心是清淨的


仁波切答:這很好,是第一步。不要去想這是中國人、那是美國人、這是西藏人、那是非洲人,大家都是人,如果你能這樣想,真的會幫助你。廣東人、福建人、台灣人等等,不要去想這些東西,就能夠幫助你;道教、佛教、基督教、印度教,如果你能夠不這樣想的話,就能夠幫助你;大乘、小乘、金剛乘,不要再想了,大家都是佛教徒;各大宗派的想法也都可以放下了,你可以有很多方法去想大家都是清淨的。


或許剩下的以後再說吧,講了這麼多罵人的話,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了。(笑)你們很幸運,因為這裡有喇嘛、寺廟,可以做很多事,可以修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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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也相關連結(音樂作品):


http://www.24listen.com/江文也.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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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觀察一下植物王國,你就會清楚看到生命的第二個祕密,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來得明顯——到處都可以找得到數學模式:在對稱排列的花瓣裡,在沿著莖幹上下疊置的葉子裡,在某些植物的圓形種子和某些植物的尖形種子裡,以及在其他一些隨風飄散的種子的小小降落傘狀物裡。

就連在樹木不規則的幾何外形裡,也隱藏著令人難以捉摸的模式,這模式是一種自我參照的幾何原理,而在這樣的幾何架構下,樹木的些許小部分會與整體形貌有著不可思議的相似之處——正因為非常相似,所以建構模型的人可以用樹枝代表縮小的樹木。植物世界已經向物理學借用了這樣的結構,甚至現在仍然以近乎原來的形式使用這些結構。

不過,植物的其他特徵則因演化而與原始物理學愈離愈遠。植物的數學原理(如果有的話),一直隱藏在演化的層層修補中。有某些花朵會模仿雌蠅,是為了騙雄蠅前來做親密的接觸,以便傳播花粉;這種植物與昆蟲交互作用的演化,時間已經長達數億年之久。

在瞭解那些塑造植物的力量的同時,一定也要區別出哪些是演化形成的,哪些是物理免費提供的,一定要解開數學的一般限制與有彈性的遺傳指令之間的糾結。

科學家在很早以前就知道植物具有數學性。湯普生清楚看到植物世界裡的奇特數術,為植物生長的生物學帶來重要的影響。

多虧有當代動力學的研究成果,我們現在才對這種生物學所涉及的知識,有了相當清楚的概念。湯普生觀察到,植物王國對某些數字及螺線幾何結構有奇特的偏好,而這些數字又與幾何結構極有關聯;他的這項觀察,遵循了一個建構完整的傳統,這個傳統據他的推測,可追溯至達文西(L. da Vinci, 1452-1519)的時代,甚至更可遠推至古埃及。

我們已經注意到,植物(如花瓣、萼片及其他各種外貌)裡出現的數目,常取自費布納西數列:1, 2, 3, 5, 8, 13, 21, 34, 55, 89……,在這個數列中,每一個數都是其前兩個數的和。如有例外,多半會是下列兩種情形當中的一種:一、這些數成對出現,這種把戲可能是由植物染色體的某些獨特性變出來的,但仍然屬於費布納西模式;二、所謂的「異常數列」1, 3, 4, 7, 11, 18, 29,這個數列也是按照與費布納西數列相同的加法模式,只不過開始的數字不同。

針對植物的幾何與數目模式所做的研究稱為「葉序」(phyllotaxis),這類研究的歷史和文獻可列出一大串。在十八世紀中葉,就有兩位科學家研究過冷杉毬果裡的螺線,這兩位數學家分別是龐內(Charles Bonnet, 1720-1793)及卡蘭德利尼(G. L. Calandrini)。

後來約在一八三七年,晶體學先驅布拉菲兄弟(Auguste and Louis Bravais,前者研究「發散角」)對葉序理論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他們在生長中的植物身上發現了最顯著的單一規則性,也就是植物幾何學中普遍存在的一種特別角度,這部分我們在後面會談到。

一八七二年,沈迷於數學奇特事物的蘇格蘭數學家泰特(Peter G. Tait),利用晶格的幾何結構(亦即平行四邊形不斷重複的模式),證明出每當某個螺線系統一出現,我們一定也會看到其他相關的螺線。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會在相鄰的種子中看到兩組螺線,而這兩個螺線,都與相鄰的費布納西數有關,也都與模式的真正來源有非常大的差別。但上述這些人的研究僅只是敘述罷了——只是整理出排列的幾何結構,但沒有解釋這些數目與植物的生長究竟有何關聯。

費布納西數術之謎

為了解釋植物的費布納西數術,人們已經花了三百多年努力尋找答案。終於,這個目標好像已經達成了:一九九二年,庫德(Yves Couder)與鐸狄(Stephane Douady)這兩位法國數學家,將費布納西數術追溯到植物發展所碰到的自然動力學限制條件,總算對這個幾世紀以來的研究做了總結。

庫德與鐸狄的研究成果(也就是本章所要討論的主題),證明了植物裡明顯的數學模式,的確來自物理世界通用的定律,這些模式不只是演化所強化的遺傳偶發事故。然而就像其他所有的事物一樣,物理定律必須與植物的基因密切合作,因為如果沒有基因,當初就不會生長出任何植物了。

費布納西的兔子謎題隱含了更進一步的訊息。重要的不只是數字;這些數字產生的方式也關係重大。分支結構(可以說是兔子的家族樹)擁有令人驚嘆的數學理論,而費布納西數是看得見的一點端倪。用上述同樣的結構不僅能說明植物的數術,還可以闡釋植物的整個形態——也包括植物分枝的方式。


如今我們可以(在電腦模擬中)運用數學規則,來「種」出逼真的草、花、灌木叢和樹木,而那些規則很有可能就是說明植物如何自我生長的精髓所在。

(摘錄自《生物世界的數學遊戲》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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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S.


















最令大家吃驚的是:這位父親展示了一幅中國的字畫,上面寫了兩個中國字,小鎮的居民完全看不懂。他解釋了這兩個字是「寬恕」……



 


當我到非洲去旅行以前,很多人介紹我去一個小鎮。這個小鎮的原名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大多數人就叫這個小鎮K. S.,也沒有人了解為何它有這個綽號。這個小鎮的確與眾不同,最大的特點是它的郊外有很好的灌溉系統,也有相當多的樹木,據說,這是非洲樹木最密的地方,而這些樹都是近年來種的。灌溉系統當然不是新的,但是維護得很好,所以當地的人可以不愁缺水,農作物因此也可以生長得不錯。


我到了這個小鎮以後,發現好多地方都以K. S.命名,很多飯店叫作K. S.,當然為了區別起見,也會加一些字在前面,有一家飯店叫作East K. S.,我猜想大概還有West K. S.,我在街上閒逛了一陣,看到了一家咖啡館,就叫作K. S. Cafe,裡面布置得很好看,也有冷氣,我就進去坐坐。


老闆是個中年人,很和氣,會講英文,他問我從哪裡來的,我說我是從台灣來的。他一聽到台灣,神情立刻一變,一再地向我問台灣的情況,從他的談話中,他是完完全全的台灣迷。我在非洲旅行,過去從未碰到任何人對台灣如此有興趣,大多數人根本搞不清楚台灣在哪裡,他對台灣如此有興趣,當然也使我非常高興,頗有受寵若驚之感。


我發現這位老闆話很多,就乘機問他為什麼這個地方到處都有K. S.的字樣,老闆這下就更加興奮了,以下是他所說的故事。



很多年前,有一個來自台灣的年輕人到這個小鎮做義工,這位年輕人是工學院學生,他在這裡有一年之久,一年之內,他教會了很多學生如何使用機械,這些機械都是他設法從台灣運來的,當地的高中接受了這些機械,也使他們的教育水準大為提高。


雖然這位年輕人力求生活得和當地人一樣,大家仍然知道他是當地最富有的人,他有電腦,有手機、電子照相機,他也捐了好多視聽器材給學校,這些器材都是當地學校買不起的。


那所高中的校長有點擔心他會被搶,就叫他住進學校裡去,在那裡,他也可以和學生一起吃飯,而且晚上還教他們一些技術。可是,有一天,有歹徒進入了他住的地方,除了將他的那些相機等等洗劫一空以外,還殺害了他。


這位年輕人的死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發現,警察來了,也查不出所以然,可是,對這個小鎮的居民來說,可說是悲傷之至。因為他們沒有想到搶匪居然會殺害如此善良的人。大多數人都認為這是外來的人所幹的事,但是小鎮居民蒙受莫大的損失,他們失去了一位好的老師,也失去了那些有價值的機器。誰會保養這些機器呢?如果機器老舊了,誰會再給他們新機器呢?


小鎮居民以最快的速度告訴了年輕人在台灣的家屬,令他們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的家屬似乎早有預感,雖然非常難過,但他的父母表現得很鎮靜,並且立刻趕來參加年輕人的安葬。


小鎮居民當然都參加了年輕人的安葬儀式。年輕人是天主教徒,這個國家是天主教國家,所以可以在教堂裡舉行安葬彌撒,但是,這次彌撒卻是中文的,連聖歌也是中文的。主禮的神父一開始就解釋天主教強調寬恕,年輕人是天主教徒,當然一定會原諒殺害他的人。在彌撒結束的時候,年輕人的爸爸向大家講話,他說他的兒子在一個多月以前有一點奇怪的感覺,他認為極有可能會有人要來搶他的財物,而且他也極有可能喪失生命,所以他寫了一封信給他的父母,請他們心裡有所準備,萬一他在非洲去世,他們一定要原諒殺害他的人,他們如果不是如此的貧困,絕對不會淪為盜匪的。


那位年輕人除了要求他的父母心中不要有仇恨以外,還要求他的父母做一件事,他認為非洲最缺乏的基礎建設是灌溉系統,他知道他在台灣的父母很有錢,希望他的父親能夠出一筆錢來替這個小鎮建造一個灌溉系統。他跟小鎮的官員談過,他們知道灌溉系統的重要性,但是一直苦於沒有經費,他也希望他的父親替小鎮種植一片防風林,以防止小鎮的沙漠化。


年輕人的爸爸在葬禮結束以後的致詞中,承諾一定會完成兒子的遺願。


而最令大家吃驚的是:這位父親展示了一幅中國的字畫,上面寫了兩個中國字,小鎮的居民完全看不懂。他解釋了這兩個字是「寬恕」,他要將這一幅字送給兒子服務的學校。


校長接受了這幅字,以後也就一直掛在校長室裡面,但是大家不會念這兩個字,也知道念來念去總不對,後來,有一位老師說,我們就用K. S.來念這兩個字吧。從此,這所高中改名為K. S.高中,這所高中所在的街道也改名為K. S.街,小鎮唯一的診所改名為K. S.診所,可想而知的是,有些飯館和咖啡館也改名為K. S.飯店、K. S.咖啡館。


為什麼小鎮居民對K. S.這兩個字感覺如此之好?不僅是因為年輕人的父親沒有對他們口出任何怨言,還真的派人來探測地理環境,小鎮因此有一個又長又寬的樹林保護他們,小鎮居民從來沒有看過如此美的樹林;灌溉系統完成以後,不停的有來自台灣的農業專家教他們種植適合的農作物,小鎮居民的生活改善了許多。



我一下子就找到了K. S.高中,我不好意思冒冒失失地進入校長室,所以沒有看到「寬恕」這兩個字,可是我找到了年輕人的墓。墓地是一片青草,只有一塊銅牌,上面刻著K. S.兩個字,沒有死者名字,也沒有死者的出生和去世的年月日,據說,這是年輕人父母的願望,他們希望大家永遠記得的是他們的兒子有寬恕的美德,他們又知道小鎮居民已經將K. S.等同於寬恕,所以墓碑上只有K. S.兩個字。小鎮居民並不知道年輕人何時出生,但是都記得他是哪一天去世的,每年的那一天,總有人會在這個青草地上放滿了花。


青草地旁種了一棵柳樹,我注意到柳樹下有一個盒子,盒子上有一個按鈕,按鈕旁的說明顯示我若按下按鈕,可以聽到好聽的音樂。我當然立刻按了一下,令我吃驚的是從四個揚聲器中,出來了我們中國的聖母頌,江文也的〈聖母經歌〉:http://video.yahoo.com/watch/1089417/4004637,「萬福瑪利亞,滿被聖寵者,主與爾偕焉……」,全世界都有聖母頌,大家都知道古諾的〈聖母頌〉,可是我們中國天主教徒喜歡唱的仍是我們自己人寫的中文聖母頌,我們的中文聖母頌叫作〈聖母經歌〉,幾乎沒有一個中國的天主教徒不喜歡這首歌。但是我現在聽到的歌,雖然是中文的,一聽卻就知道,這是外國小孩子努力地用中文唱出來的。他們不可能完全懂這些中文字的意義,他們知道來自台灣的年輕人喜歡聽這首歌,所以那所高中的學生就拚了命用拼音的方法唱了這首中文歌,他們一定想告訴年輕人,他將永遠活在他們的心中。


而我呢?在我聽到中文的〈聖母經歌〉以後,我忽然有了濃厚的鄉愁,我想立刻回到我的家鄉,不僅因為我可以大聲地用中文唱我喜愛的聖歌,而且我現在更加感覺到自己國家的可愛,因為我們的社會是一個懂得寬恕的社會。


在飛機上,我看到好幾起自殺炸彈攻擊的新聞,在伊拉克,一次爆炸炸掉了六十幾位無辜的老百姓。有自殺性攻擊,顯示世界上存有巨大的仇恨,要消滅這些恐怖分子,提倡寬恕是唯一的辦法。


在飛機上,我睡著了,我夢到我坐的飛機是K. S.號,屬於K. S.航空公司的,而且是向K. S.城市飛去。


 


2010/08/31 聯合報】


 


標明歌詞的《聖母經》:http://www.youtube.com/watch?v=Orwh1DArm_c


《聖母經》譜曲者江文也先生:http://www.cdd.org.tw/Costantinian/534/5344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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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


        原本習慣儘量避免宣教性的文章放在部落格內,可能是因為內容或人物,或其他原因……。然這天忽然警覺,人類如我,常被自己的習慣、刻板印象和成見障礙了原本自由的靈魂。所以才會偶爾在世事行進間,感到莫名的拙折。


  幾日前作的夢境,隨著心境思索的方向,每個人的解釋不一。當不經意閱讀本文時,忽覺夢中見聞,猶如一部屬於自己的《金剛經》,在內心,在生活中展開。


     


 


 


以下是刋載於聯合報的文章--


粗體字的部分,是個人閱讀時感到共鳴之所在。


 



成就的祕訣:金剛經













       年輕時我就養成習慣,隨時思考:倘若將來有機會辦雜誌,該如何編排充實的內容;倘若有機會傳法,該講些什麼內容;我從來不在因緣不具足的時候,只是空等、徬徨、悲觀……


 










圖/潘昀珈



  只要相信心的力量,每天往好的方向想,想這件事一定會做成功,想如何能夠做得成功,每天眼睛睜開都覺得很有希望,不停去做,就一定會完成。


  世間事業的失敗經常就是因緣不具,因此培養因緣,是人生成功最大的祕訣。所謂「諸法因緣生」,一切事業都要有資金、土地、市場、計畫、文宣、人才等等,任何因緣的缺少,事業就不容易成就。所以,受困的時候,不必怨天尤人,要與人結緣,眼裡有人,才能把人做好,把人做好,才容易與人廣結善緣,以自己的能力發心,迴向給別人,把自己融入到其他的因緣之中,將來因緣具足,就能有所成就。


  許多事情都在很艱難的環境中完成,但我自己不覺得難,別人不敢想的我都願意鼓起勇氣去嘗試,碰到挫折不放棄,佛法講因緣,因緣和合而成,因緣不具,一切事情皆難成。所以,因緣不具足時,就等待因緣或創造諸善緣。只要最終決定要做,我會向弟子們解釋必要性及重要性,不輕易屈從多數人的反對。


  有一年,資深記者陸鏗來訪,有朋友對他說:「你要去勸勸大師,佛教辦報紙是不可能的事,千萬不要做。」結果一席長談,陸鏗非但沒有讓我打消主意,反而被我說服在《人間福報》開一個專欄。


  年輕時我就養成習慣,隨時思考:倘若將來有機會辦雜誌,該如何編排充實的內容;倘若有機會傳法,該講些什麼內容;我從來不在因緣不具足的時候,只是空等、徬徨、悲觀,我傾聽,從無相布施的過程當中,向世間眾生萬事萬物學習,累積經驗智慧,一旦機緣成熟,不論創建道場或興辦學校,一切構想、程序、細節早已成竹在胸,自然能夠順利進行。


佛陀每每在宣講法音妙諦時,首先必須具備六種因緣的成就,像《金剛經》的開頭:


信成就──大眾對聞法的信心已經建立了。(如是)
聞成就──大眾都已具備聞法的福德資糧。(我聞)
時成就──講說的時節因緣已經成熟。(一時)
主成就──說法主正歡喜地演說妙法。(佛)
處成就──法會的地點非常的合適。(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眾成就──聞法的信眾都集合到齊。(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要啟建一場法會,必須有六種因緣的成就。我們今日讀《金剛經》難道不是殊勝的因緣?我們每個人的生存,都要感謝世間的因緣,感謝別人成就我們,這是多麼值得歡喜讚嘆!宇宙間萬事萬物都是因緣和合而成。


佛經裡一概沒有交代講經的年月日時間,都用「一時」來交代。為什麼佛典不明確表明時間?因為所謂的時間概念,不過是緣於眾生業感果報不同。例如:地球上每一個國家的時間都不一樣,台灣的時間是下午一點鐘,美國卻還是凌晨。一個地球因為地域不同,就有「時差」的分別。佛經的「一時」泯除眾生對有限時空的觀念。只要我們和佛能夠一心合會,就算只是「一時」感應,在法性裡卻是亙古無窮的受用。


  《長阿含經》裡有個吹法螺的故事,可以用來比喻因緣和合的關係。


  很久以前,有個村落裡的人從沒有聽過吹法螺的聲音。有一天,一個善於吹法螺的年輕人,來到這個村落拿起法螺吹了三聲,然後把法螺放在地上,村莊裡的男男女女聽到這聲音,都十分驚奇,紛紛跑來問這個年輕人:「你吹的是什麼聲音,怎麼如此婉轉悅耳啊?」年輕人指著法螺回答:「是這個東西發出聲音。」村民們用手碰觸法螺說:「喂!你可以再發出聲音來嗎?」法螺卻默然不響。


年輕人再拿起法螺,又吹了三聲。村民們才恍然大悟:「優美悅耳的聲音,並非是法螺的力量,必須要有手、嘴、氣彼此合作,法螺才能發出聲音!」


管理的最高境界是心的管理。佛光山以人間佛教的信念凝聚眾人,僧團教團的成長,是每個人「發心」慈悲、奉獻自己的心力,集體創作而成,不是任何一個個人的力量能單獨完成。因為人間佛教的信念,就是利益眾生,歡喜無悔,所以不管再怎麼辛苦,都心甘情願。


  以用錢來說,人人都知道「十方來,十方去」,了解分毫都來自眾生的布施,所以要善加運用,活動或專案,往往能低於預算完成。再例如人力資源,在共同的理念目標下,只要對大眾有益,就能「發心」,心甘情願投入心力,這一點恐怕是許多的民間企業都很難做到,而這就是無我度生。


        一般人看《金剛經》,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發心」二字,但是經云:「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發心度化那麼多眾生,不是給眾生吃飯、穿衣就有功德,而是讓眾生能夠解脫,「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佛陀不以為眾生是他能度的,因為,眾生本來就是佛,佛陀只是依因緣度化,佛陀不居功德、不住功德,這就是「發心」,而且是發廣大心、發無對待心、發無顛倒心、發平等心,真是無限的大心!


  十七歲時,我染患瘧疾,乍冷乍熱,極為難受。當時在叢林參學的人,都抱定把色身託付給護法龍天的決心,即使得了疾病,也從未聽過有人請假休息。我拖著虛弱的病體隨眾作息,直至全身虛脫倒臥在床上。大約一個月後,家師志開上人遣人送來半碗鹹菜,我捧著那碗鹹菜,感動得涕泗縱橫,感謝師父如此愛護弟子。於是,我立下誓願:「在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將全副身心奉獻給佛教,以報答師恩。」不久,我的病就痊癒了。


  這一輩子,為了普及佛教,我不曾放棄向自己革命,因緣不具足的時候,我不會只是枯坐等待因緣,有時,要有能力變通,組合各方力量,創造動力,發揮影響力。佛陀不是向外革別人的命,而是向內革自己的命,我一直願意學習佛陀向內革命的精神,改變自己的觀念、滅除習氣,不斷更新。


  人要做海綿,不停學習吸收;不要做塑膠袋,滴水不透。


 


2010/10/28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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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筆記:「不適用不定詞」的使役&感官動詞--


 


 


◎使役動詞&原形動詞


    使役動詞(let,have,make)與普通動詞的差別在於它有強制性,它的結果是確定的、無從選擇的。因為這種確定性的語氣,排除了助動詞存在的空間,因而「不能用不定詞」,後面接原形動詞(V原)。例如:  


The teacher made the little girl stay behind. S+V+O+C


然則這並不表示使役動詞的後面「只能」用原形動詞,例如:


John had his car painted over. S+V+O+C


 


 


◎感官動詞&原形動詞


    感官動詞(see,hear,watch)後面接原形動詞的道理,與使役動詞是相同的(確定性質):因為不定詞的不確定、未發生的特性,不適合這個上下文。


    I heard her playing the violin. S+V+O+C (我聽到她「正在」拉ing小提琴)現在分詞


    I heard her cry out in pain. S+V+O+C  (我聽到她痛得大叫一聲)此時不能用現在分詞crying,因為這樣會變成:She was crying in pain.(她很痛苦,一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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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筆記:不定詞片語


亦即to加上原形動詞所形成的片語。


可將之視為助動詞的變化,只要弄清楚不定詞與助動詞之間的關係,就可以全盤了解不定詞的變化,以及它與其他「動狀詞」(Verbals)之間的關係(包括現在分詞、過去分詞與動名詞)。


 


◎不定詞與助動詞的共同點


一、後面都接原形動詞


    I want go.


    I want to go. 我想去


 


二、都有「不確定」的語氣


    He is right.


    He may be right.  他可能是對的


    He seems to be right.  他好像是對的


 


三、都要用完成式來表達相對的過去時間


    It must be raining now. 


    must沒有過去式的拼法


    It may rain any minute.  隨時都可能下雨


    It might even snow.  說不定還會下雪


    .在猜測語氣中,might不是 may的過去式,只表示比較保留,比較沒有把握的猜測語氣。


    mustmaymight只能表示語氣強弱的差別,無法表達過去。只好用完成式表示過去。


 


四、所有重要的語氣助動詞,都可以改寫為不定詞(改寫/還原)


    Can/could ── be able to 


Will/would ── be going to 將、去


Must ── have to  必須


    Shoud ── ought to  應該


    May/might ── be likely to 是可能的、也許


    由此可見,不定詞與助動詞,其實是同一種東西的相互變化。凡是不定詞出現的地方,都可以看成是另外一個子句的省略:把主詞省略,助動詞改為不定詞。


  I am glad to know you.


I am glad because I can know you.(改寫)


      I am glad because I am able to know you.


 


 


◎不定詞&動名詞的區分


傳統文法觀點:動狀詞(Verbals)包括現在分詞(Ving)、過去分詞(Ven)、動名詞(Ving)、不定詞(to V)。


形容詞類:現在分詞(Ving)、過去分詞(Ven


不定詞:「不一定什麼詞類」。它可以當形容詞、名詞、副詞使用。故有與其他詞類區分之必要。


 例:


一、plan 計劃


They  plan  to  marry next mouth.  S+V+O


.有未來式的意味,再改寫成they are marry之後把重覆的主詞they和空的be動詞去掉,就成了不定詞to marry


 


二、avoid +Ving


I avoid making the same mistake twice. S+V+O


.因為若用to make 等於是 will make(將要做)的省略,這時不定詞帶有未來式的涵意,意思就變得不清楚了。且與avoid(避免)具有否定意思的動詞,並不適合並列。


 


三、hate


I hate to say this,but I think you’re mistake. S+V+O


hate雖然也有否定的意思,它有「必須」(I have)的暗示,可將它改寫成I have to say,也就是I must say的變化,表示「雖然很不願意說,可是我不能不說。」


 


四、like /dislike


I like to be the first. S+V+O


     to be視為I can be(改寫)的變化。


          I don’t like to wait too long. S+V+O


     to wait 可視為I will wait的變化,可做like的受詞


          I dislike standing in long lines. S+V+O (我討厭排隊)


     dislike本身是否定的,不像hate,它沒有「必須」(I have)的暗示。


 


五、try


I always try to be on time. S+V+O (我總是力求準時)


      to be…可視為I can be…的變化。Try有「嘗試」的不確定意味I can…?),故後面用不定詞代表「希望能夠準時」。


            Why don’t you try being late for a change?  S+V+O


        .此句說的事情是「遲到」,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的,難以改寫成you can beyou will be就不適合用to be了。


 


六、remember


Please remember to give me a wake-up call at 6:00 tomorrow. V+O


        .受詞可改寫成you must give me a call.且時間是「未來式will give不確定性質


 


I remember calling her at 6:00 last night. S+V+O


        .受詞改寫成 I remember that I called her last night.此時是確定的事實語氣,沒有助動詞存在,也就不能變成不定詞


 


七、stop


The speaker stopped talking at the second bell. S+V+O


.受詞可視為 he was talking的變化,表示動作的持續性。


可是:The speaker stopped a second to drink some water. S+V+O


.還原如下:he speaker stopped a second so that he could drink some water.


句中so that 引導的是副詞子句「為了要喝口水」,它是修飾動詞stopped的原因,改成不定詞(to drink some water)就成了副詞類修飾動詞。


 


    綜上所述,不定詞是助動詞的變化,帶有不確定語氣。使用不定詞的時機為:


A.受詞可以還原為語氣助動詞。包括有:


   a.不確定意味can/could


   b.未來式意味


   c.必須must/I have的暗示……


  d.其他


Ps.文法:助動詞通常僅使用在疑問句&否定句


 


同理可知,使用動名詞的時機:


A.確定的事實語氣,沒有助動詞存在。(無法還原/改寫)


B.動詞有否定意思(若受詞還原成「必須」、「將要」…會顯得不合理)


C.受詞語意不適合還原為助動詞者(ex:每個人都能做到的l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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