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樹心智筆記 ๘ஜ≈

重陽節的風

　　晨起去買早餐的途中，看見中正五街金香店門口張貼提醒路過的人「今天初九重陽節」的銷售文宣，古代應是遠離瘟疫和塵囂，與親友結伴登高相聚的日子。

　　現在的我似乎可以用想像，南投的山上這季節正吹拂著涼涼的風，食茱萸的氣息正濃……。

　　中午走在每天步行的街道，巷子裡傳來熱鬧的聲音，望過去花花綠綠的布置像是廟會，搭了簡單棚架，準備上演在都會區逐漸絕跡的「布袋戲」。

　　因眼下還要趕路，只得匆匆用手機掃描眼前的景緻，不意與一個陌生人的笑臉相遇。透過鏡頭看見這位眼睛洋溢出和善光芒的陌生人，儘管手機遮住我半邊臉，仍然透露著不期而遇的憨笑。

　　就這樣轉身擦肩而過，也許還沈浸在自己居然能幸運捕捉如此自然人像的喜悅裡，竟忘了向他鞠躬致意。他表情生動不造作，不逃避鏡頭，並以微笑包容了這廂的不禮貌。重陽日午后在眼前暫停的陌生人，此刻竟比一向自認為誠懇待人的我，內心還要更坦率。

　　當夜晚來臨，用餐時分廟會仍持續進行著，那位偶遇的朋友已杳無蹤跡。

　　只有一位阿伯坐在板凳上認真看這齣戲，此景此情說明了布袋戲消逝的主因。民間信仰與還願的習俗，稍帶虔誠地支撐著漸漸被現代文明風化的野台戲棚。

　　趁聚會散場之前，帶著彷彿能理解又意猶未盡的心緒走出巷弄，即便同一條路眾人與我的步伐交錯著不一樣的人生，遂向整條街道行人、樹木盆栽和天上飄浮的白雲微笑，在小巷弄散步，希望看見我的人們都能感受到內心的和善，猶似重陽節裡清涼如許的晚風。